刘浓笑道:“彦道莫怒,君且复观。”
“谢小郎君,谢小郎君……”莺雪低着头挪出去,嗔了朱焘一眼,蹲下身来,将手中丝巾一抖,拦住小谢安的眼睛。
“实乃妙物也!”朱焘嘴角微歪,缓缓捋着下巴,眼神如炯。
“然也,山中有寺,寺有枯树,得鸟投籽而生柳。”刘浓撩袍下车,看了一眼巍巍钟山,笑道:“数载前,曾与此地操琴一曲。”
小谢安无法,缓慢的看了看摆布,见无人重视他,便轻声道:“再,再看一眼……”(未完待续。)
刘浓心中一乐,浅笑点头。
“嫁于何人……”无载悄悄喃念了一句。
袁耽悻悻的松开道寺,转头再看,顿时感觉与刘妙光确有分歧,遂眯着眼睛一看,又大相径庭,恍然大悟,笑道:“然也,我心机妙光,故而生异。”
刘浓沉默,但笑不语。
“春画满墙!”小谢安眼睛豁然一亮,甩起袖子朝墙便奔。
道寺皱了皱眉,暗中嗟叹不休,却不得不堆起笑容,跟在小谢安身后,走向画墙。
刘浓怔得一怔。
至此,昔日草堂诸友,除桥然外,尽聚一堂。思及桥然,刘浓不免内愧于心,深知桥然必定身处华亭刘氏庄园。谢奕等人对桥游思之事,知之甚详,是以决计未曾提及,朱焘与祖盛不知,一来则问,刘浓欣然。
莺雪嫣然一笑,却将丝巾扯得更宽,死死的挡住小谢安的视野,柔声道:“谢小郎君尚年幼,不成观此画。”
一声轻响,木屐落地,小谢安正了正冠,拍了鼓掌,歪着脑袋看向郁郁青山,转头道:“美鹤,真有枯木逢春乎?”
遂后,一行八人上山。因值逢蒲月,初夏方起,山中绿树透青,斑影丛笼,游人三三两两,散落于四方,待见得一干青俊郎君踏山游夏,有那眼尖者细细一辩,神情顿惊。晋室唯十州,其间俊彦即掌五州,半壁天下尽入囊中。
这一日,世人来到钟山。
“啊,春,春画……”褚裒与祖盛惊诧。
与此同时,山以后背,青树婆娑,青石道蒲伏蜿蜒中转山颠,道中行着一群莺红燕绿,无载梳着堕马髻,簪花插两边,身袭宽领华服,手挽绫缨背纱,萝步轻旋,漫行于众女之前,在其身后,远远辍着数十带刀侍卫。
世人鱼贯而入山寺,松柳缠青冠,青丝拂袍摆。小谢安跑得最快,直直奔至枯松下,抬头打量着枝头上的桂树与翠柳,渐而,背负了双手,眼睛睁得大大的,绕着枯树盘桓来去,转得一阵,把手伸进树中洞穴里,摸了摸焦黑的树壁,咂舌道:“奇哉,奇哉,果乃枯木逢春!”
凝眉暗思间,寻阳已奔至山颠,朝着无载招手。
朱焘与莺雪并肩行来,凡是闲游,朱焘皆携莺雪,前者玉冠宽袍,后者素净萝裙,远而望之,恰若一对神仙家属。待得近前,朱焘听闻世人正行会商春画,满脸含笑的斜了一眼莺雪,直直看得莺雪粉脸俏红,瞥过甚,悄悄啐了一口,内心却如蜜甜。
“渍渍渍……”祖盛浓眉轻跳,搓动手掌,浑身颤栗。
“何画,竟然如此奥妙?”祖盛撩着袍角,快步走来。袁耽走在他身边,因美事将临,故而眉飞色舞,笑道:“无奕,有何妙,竟妙不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