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子夜四时[第1页/共4页]

“唉……”荀羡见刘浓不答,尚觉得真如阿父所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抑头看天,幽幽隧道:“其貌若陋倒也罢了,若其真乃放肆之辈,荀羡,荀羡宁死不从,愿为,愿为玉石俱焚矣!”说着,以拳击掌,来回盘桓,明显在思考如何才气玉石俱焚。

“芳是香所为,冶容不敢当。天不断人愿,故使侬见郎……”歌声悠悠,伴着轻风,悄悄浅,渐渐浸,极其好听。

“荀郎君……”刘浓微怔,此人不是别人,恰是荀灌娘之弟,逃婚之荀羡。此时,全部建康城皆知,荀氏荀羡不堪为司马半子,故而,远逃豫州,为安在此?

“哦,大德,大德……”小谢安挺了挺胸,继而,嘟了嘟嘴,定定的看着刘浓,轻声道:“美鹤,画中报酬何肢体交缠,莫非,即乃阴阳循环乎?”言罢,眨了眨眼睛。

稍徐,荀羡也不知想到甚,顿住话头,神情颇是扭捏,红着脸,搓动手,问道:“成都侯可曾见过寻……寻阳公主?闻阿父言,寻阳公主自幼放肆,娇横非常,面貌犹胜贾,贾后……此,此乃真乎?”说着,眨着眼睛,面露严峻之色。

刘浓神情一怔,此乃《半夜四时歌》,昔日曾闻桥游思唱过,轻声依侬,恰是吴歌哩曲。细细一辩,歌声来自树背后,扭头一看,却因树杆粗达丈余,未得一见。

朱焘早已等得不耐,挥手道:“勿需多言,速速前去。”

僧僮笑道:“此树乃佛语,本来独秀于山后野谷,世人可贵一见。得道寺眷顾,命人移植于此。每逢风来,若居住于树下,沉神入此中,即闻佛语如絮。成都侯,无妨一试。”

“惊风急素柯,白日渐微蒙。郎怀幽闺性,侬亦恃春容……”歌声持续,浅唱如月白风清,有女坐在红树下,抱膝于怀……(未完待续。)

荀羡年方十四,是故稚气尚存,刘浓闻其所言,即知此事乃荀崧之意,荀氏矜持高门大阀,自是不肯身为外戚。东晋初年,司马氏嫁女已成愁,高门难入,低门不就,只得于中等世家中寻觅。荀氏过江即衰,恰乃中世。

小谢安撇了撇嘴,嘟嚷道:“众皆观之,为何独谢安难睹?”

刘浓心中一乐,童心忽起,蹲下身来,拉着小谢安的手,笑道:“安石,此画虽好,然,观之易动神。再则,安石乃盛名雅士,诸位兄长并无他意,唯恐伤君大德。”

刘浓自是不会去拆穿他,现在见得状若华盖的红槭树沙响于风中,心中竟好似真闻佛语,一派安然静湛,悄悄的推开染着青苔的木门,嵌身于风里。虽未逢秋,山间草木富强,不着名的野草翠绿柔嫩,木屐踩于其上,不闻声。

褚裒唯唯。

院内声音嘟嚷着,璇即,“吱嘎”一声门响,内里探出一个脑袋,睁沉迷蒙睡眼摆布一阵瞅,待见了松树下的刘浓,眼睛蓦地一向,继而,嘴角一弯,惊呼:“成都侯!”

歌声清婉,叶絮清清。刘浓目若沉渊,左手微微颤抖,悄悄撩着袍角挽于手中,转过树身,深怕惊赫了唱歌人,嘴里却喃着:“游思,游思……”

闻言,刘浓微微一笑,世人则大奇,脚下法度随之加快。这时,道寺却脚步一顿,落在了尾后,待世人踏出寺门,叫住刘浓:“成都侯,且留步。”

成都侯心中豁然一松,再也不顾荀羡愁眉苦脸的模样,挥着宽袖出院,木屐敲着青石板,响声又快又急。荀羡怔怔的看着犹自闲逛的木门,再瞅了瞅院中孤零零的盆栽,昂首时,恰逢一叶随风飘来,展转而安闲,心中蓦地一动,眼睛咕噜噜一阵转,撕下一截袖子遮住脸庞,叠手叠脚的窜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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