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协眉头一皱,当即拆信一阅,继而,神情大变……(未完待续。)
门随点头道:“不知。”
成百上千的宫女提着蛾灯,秀立于太极殿两侧。宫人穿越于殿中,安插着各色物什。内有九傧相来往驰驱,时而指东,倏而言西。在太极殿的核心,另稀有百宫廷骑士、步甲正行练习,皆为明日大朝觐而繁忙纷繁。此事,关乎天家颜面,千万不容有失。
“清河不肯嫁朱焘,又当何为?”司马绍暗觉心中烦躁,揉了揉胀痛的眉心,将手中谏书一扔,轻飘飘的落于案下。
“不成。”红筱悄悄娇笑,螓首微垂,却仓促瞥了一眼不远处。
“嗯,爱卿所言甚是……”司马绍单掌据案,微微倾身,想了一想,冷然道:“益州尚为氐胡所窃,荆、湘乃重地,不容忽视,若清河嫁陶氏或甘氏,该当寄予湘州!”
红筱一手托着锦盘,一手拽着裙摆,浅浅万福,嫣然道:“小娘子言,卯时即需入台城,此地距台城尚需半个时候,故而,寅时即需着装。”言至此处一顿,缓慢的瞥了一刘浓,轻声道:“婢子从未奉侍郎君着朝服,考虑着,莫若……莫若先行尝尝……”说着,说着,脸颊红透了,这套二品武官绯服,佩饰繁复,她已然揣摩了半宿,此中有几件,委实不知该如何穿戴。
蓦地间,桓彝眼睛猛地一眯,定定的看着儿子,半晌,伸脱手,重重拍了拍儿子的肩,哈哈一笑,阔步入内。
王敦与司马睿前后殁亡,司马绍继位后,不顾皇家颜面,大肆下嫁公主与诸世家联婚,时有荀氏荀羡逃婚,匿藏于钟山野寺,何如天不从人愿,其人外出玩耍时,恰逢寻阳公主,终为监察府捉回,勒令择日结婚,并拜驸马都尉。待嫁罢先皇之女,司马绍复召沛郡刘耽入宫,意欲将年仅十三岁的女儿司马南弟嫁予刘耽之子刘惔……
烛火轻舔,沉香徐冉。
水色浸信,洁白若玉,刁协接过信,见未具名,淡然问道:“投信者乃何人?”
“儿子知也。”桓温微微一笑。
“然也。”王羲之捉起竹盏,淡抿一口。
……
……
台城,灯火光辉,犹胜天上华月。
桓彝挽了挽袖子,长身而起,度步至门外,瞻仰天上星斗,但见星光暗淡,月色皓洁,深深凝睇一阵,回顾道:“恰若乾之星相,月辉其光,星黯其色。然,月仅其一,繁星难数。若吾料非差,汝之所谋,也许,将适得其反。”
……
刘浓按膝而起,笑道:“时候尚早,何需现下便着装。”
刁协怔了一怔,随即,小眼睛一眯,揖道:“陛下勿忧,江东十州,扬州临时非论,现在成都侯牧豫州,高平侯都督兖、青、徐三州,柴桑侯都督广、交、江三州,梁州乃甘季思,曲阳侯都督荆、益二州。除却成都侯与曲阳侯,另有柴桑侯与甘季思,任其一者,皆可外固社稷。”
红裙飘摇,红筱踩着水月长廊而来,怀中捧着锦盘,内置衣衫与头冠,色呈绯红。
稍徐,桓彝将案上竹简一卷,淡然道:“即使汝所言乃真,亦难以成事。”
王羲之静坐于室,眼观鼻、鼻观心,心观族伯。
桓彝与桓温对座。
“流光附铜影,光阴逝容颜,昔日乌衣子,现在绯裳臣……”刘浓微微一笑,把手伸开,状若套甲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