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温峤中目闪动,按着膝的手悄悄颤抖,沉声道:“真即乃真,假即乃假,并非温峤已改!”
这时,小谢安忽道:“温泰真入内已有一个时候,为何尚未出也?怪哉,为何左证刘小娘子,需得将我等拒之门外?怪哉,怪哉……”说着,点头晃脑的看着小楼,神情极其费解。
褚裒道:“瞻箦,何如?”
“刁尚书莫怒,桓温并非此意!”桓温坐不住了,从速起家,朝着刁协沉沉一揖:“刁尚书,桓温之心,天日可表也!实乃目睹有人窥帝之室,悲怒满怀,是故,言语有所不当,尚望刁尚书莫怪!”心中却道:‘瞻箦乃何人?陆氏共一体,谢袁如联襟,若桓温可议,何需求请与汝。’思及此地,神情愈发恭敬。
刘妙光的声音轻扬,将温峤话语生生掐断,璇即,屏中影微闪,声音似絮漫飘:“人生如梦,世情如灯。真真假假,何其难辩也。郎君已若灯,莫非温长史亦然。”
刁协见桓和顺意,心中怒意稍敛,温言道:“桓驸马,此事临时搁议,若真有其事,刁某定当痛斥于朝。”
褚裒亦道:“此事,劳瞻箦与无奕甚多,褚裒虽力弱,也亦持阿父名帖拜访钱塘吴氏、徐氏、李氏等族,当助彦道一臂之力。”说着,扯了扯袁耽的衣袖,唤道:“彦道!!”
窗中,沉香轻缭。
刘浓看了一眼小楼晓灯,以竹简悄悄击掌,状似漫不经心的道:“彦道,若刘小娘子并非刘并州之女,君将何如?”
……
半个时候后,桓温告别拜别,刁协送至前院即止,目送桓温雄阔的背影闪出门外,眉头越锁越紧,继而,慧诚意灵,“啪”的一声,拍了一个巴掌,喃喃自语:“然也,然也,陛下极宠此女,若可顺势庭议此事,待得事毕,复再提及后宫无主,当可顺势……”转念又一想,眉宇深重,摇了点头,捋着短须,叹道:“非也,非也,此事关乎陛下大计与豫州安危,决然不成轻言!唉,该当静观、静观……”既已作决,瞅了眼桓温消逝的方向,唾了一口:“竖子,某乃无知小儿乎!汝竟敢妄习刘隗!”
温峤眼中神采极其庞大,自幼习贤人诗书,如何作假?很久,沉声道:“现在王敦已亡,帝位已异。何不请谢袁等公,仅替刘并州正名尔?如此,亦勿需背负……”
“桓驸马!!”
新月悄起,暖色凝水,洒得水院影影绰绰。
“妙哉!!”
“何需问,美鹤晨出暮归,岂会无功而返!”小谢安坐在刘浓身边,眼睛盯着案角竹简,神情颇似不屑。
夕照缓移,至小楼之颠,缓缓漫至西窗。
稍徐,谢奕与褚裒行手谈,刘浓旁观,小谢安叠手叠脚的靠过来,把竹简往刘浓怀里一塞,轻声道:“美鹤,谢安偶然得见……”
褚裒皱了皱眉,暗知难敌这古灵精怪的小舅子,只得摸了摸下巴,面呈难堪,不与他言。
谢奕嘴角一歪,抿了一口酒,笑道:“族伯与刘并州有旧,当即应允。遂后,谢奕投贴沛郡刘氏、余姚虞氏,山阴孔氏等,想必,暨待来日庭议,诸氏当从。”其人所言诸氏,俱乃与谢氏有旧世家。
“怪哉,怪哉!”
刁协端坐于林下,眉正而色危,仿若正奉朝于殿,心中则麻乱不堪,时而,思及郗鉴对嫁女之事,置若罔闻。倏而,复又想起桓温所言,一时候,暗觉眉心胀痛难耐,忍不住的揉了揉,瞅了瞅神情淡然的桓温,沉声道:“桓驸马所言之事,刁协已知。然,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