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刘浓心生感激,却见葛娘子挑了挑眉,又道:“现在,背城迎战,乃战之上策!何如,城中敌友难辩,是故,实乃两面受敌!”
袁乔不耐烦的挥动手,胸膛短促起伏,此时袁耽据历阳战杜弢之事,已然传至丹阳,而袁乔怀中另有一信,来自豫章,大将军言,若袁氏远窥烽火,献出丹阳,即不记其咎。
墨已研好,该当手札。袁乔提起笔来,深吸一口气,落子复涂,落子复涂,如此几番,终未落得一字,半晌,暗觉笔若千斤,手腕极酸,胸中却滚怒如潮,猛地将笔投入砚台,激起墨花飞溅,恰好染了美姬满脸。
“这……”甘卓怔得一怔,心机电转,捧枪道:“非也,非也,吾行经此地,乃为忧民矣!现在,内哄四起,纲常倒悬,致令民气惶惑,恰若游野之犬!百姓何其无辜也,甘卓鄙人,唯愿护民于安矣……”
孙盛踞坐于马,搭眉眺望西向,虽间隔五十里,却仿若得闻厮杀震天,细细一阵沉吟,淡然道:“将军,火线诸军混战,故而敌我难辩,为万全计,将军当置军于此,静观其明!”瞥了瞥摆布,附耳轻声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将军,切莫急于一时。”
复观大江南岸,乱战四起。
“嗯……”
号角与战鼓齐鸣,继而,万骑踏蹄,慢跑,从速,白袍叠浪,如怒洪卷野,乍然吐出剑锋,拉作“八”字……
丹阳,袁氏静室。室内燃着一品沉香,缭缭娜娜,缓缓浸神。沉香具安神服从,何如此时却难令袁乔心安。其人跪坐于案后,目注沉香卷绕,眉心却狂跳不休。
荀娘子冷冷瞥了他一眼,头一歪,轻声道:“其势若顺,而不闻敌,其必遭竭,现在既已闻敌,该当持正,战而胜之!”
大将军坐镇于豫章,得知吴兴沈充未能成势,尚失其首于华亭刘氏,怒不成遏,细细一阵思考,即知刘浓必将南下,若走江夏其势定竭,若行庐江必遇钱凤,莫论何如,皆需耗时。现在之局势,当在制人而不受制于人,纵使诸方扑来,仅需夺得建康,乾坤即定!
……
“刘郡守,刘耽……”
朱焘眉头一皱,未料竟教其抢先问出,心机一转,懒得与其周旋,干脆纵枪喝道:“吾奉庭命而讨逆,欲经长沙,破武昌,捣豫章。季思兄,莫非亦与吾同也?如若不然,为何引军据此?”言罢,冷冷的瞥着山坡下的甘卓,大有一言分歧,即行撩战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