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马蹄、无边惨叫、苍劲号角、震天金鼓齐鸣,辗碎了风声,袒护了惊骇,唯有抵死向前,向前,向前!!刘浓身中数箭,一箭正中牛角盔心,来不及斩,浑身高低如泥缠身,重若千斤,斜斜瞅了一眼中军大纛,蓦地乍吼:“随我来!!”霎那间,白袍叠浪泄洪,追跟着主帅朝前剖!
琴音冉展,渐渐升向九天。刘浓神情冷凛如冰山,待蓄势已至其极,泼指如暴豆,冽冽风中似聚了千万冰剑,唰唰唰暴裂疾插,直欲将乾坤寰宇扎个尽穿。俄而,琴音一缓,仿若功成身退,悄悄隐于天涯,藏于草芥。
“懦夫矣,该当恭敬!”
血河蜿蜒,血莲绽放。
大将军眼底暴光,胸膛短促起伏,欲拍掌大赞,嘴角却挤出汩汩鲜血,遂见白袍捧琴而来,便抹了抹嘴角,双掌按于血水中,用力后抵,直抵旗柱,竭尽尽力,坐直身子,挺胸掂腹,捋须道:“吾将亡,欲闻曲一阙!”
“轻骑,缵射!!”孔蓁一声娇斥,绷弦引箭,箭雨漫天,紧随巨枪骑以后,向摆布倾泻箭矢。
“霹雷隆,霹雷隆……”
“最后一击!!”
大将军脑袋一歪,理了理红白相间的长须,接过刘浓之剑,对着胸口比了比,试了几下,却有力斩箭。刘浓沉默,挽手于眉,沉沉一揖,而后,缓缓起家,双手一抬。大将军愣了愣,复再斩箭,未能断箭,只得将剑一递。
“巨枪,重贯!!”冉良胸插数箭,威若天神出世,马蹄撞飞数骑,剑槊竖斩,将侧面敌骑连人带马剖作两半,肝汤哗啦啦泄了一地。
风声哭泣,战事将毕,零散的厮杀犹自如浪花轻溅,四野里,失主之马沉默拱着血滩中的仆人,断剑残刀散落于血河,肝肠缠绕着血颅,卧血之人挣扎欲起,何以下肢已失,张了张嘴,却有力惨呼,伸了伸手,徒捕钻痛锥心。
“哈哈……”
“鹰,鹰鹰……”
“哈,哈哈……”
“嗵嗵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