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哈,哈哈……”
刘浓早已勃怒若狂,死死压抑,剑指城墙,冷声道:“王敦谋逆,吾自江夏而渡,一战桓氏,二战褚氏,三破周氏,皆未尽屠,即念诸士乃不得不从逆矣!若汝弃城,吾当不记其咎。若汝罪过,乾在上,坤居下,见证刘浓之誓!”言至此处,一顿,缓缓掀起面甲,直视城上贺鸾,纵声道:“城破之日,吾不杀汝,携汝入会稽,弑尔阖族!”
荀娘子秀眉凝川,一夹马腹,冲至城下,秀足踏蹬,人随马起,娇喝:“且慢!”待贺鸾神情稍复,女将军拖剑转马,放声道:“士者,战不及无辜家属,祸不及事外亲族,现在,汝若伤及陆侍中,本日,我等必入会稽,屠尽尔族!汝可思之,欲以豫章一城,调换阖族乎?”言罢,向刘浓挑了挑眉。
时已至,朱焘引军入江州,将将抵临艾县,即逢李桓与周抚。两军未有多言,即行对鼓撩战。周抚乃新败,朱焘骄兵悍将,鏖战半日,击溃李、周二人,追击数十里,沿途招安降卒,待至阳新,竟得军万五,遂后,当场安营,致信诸方:武昌褚洽、江夏桓宣、宜阳挚瞻等人。
号角乍裂,贺鸾闻声,浑身高低情不自禁的一抖……(未完待续。)
号角扯裂浓雾,白骑黑甲破雾而走,樱红的盔缨起伏于茫,万千白袍从随若海,铺天盖地的插向雾中豫章。
“呜,呜……”
待至大将军府邸,贺鸾令甲士斩开横木,推开朱红重门,阔步入内。殿中烛火透明,臭气熏天,到处可见高冠峨戴者,或躺、或卧,或盘跚爬动,或背倚庭柱,尽皆有气有力、神情委靡,陆玩、桥然、谢鳎等人一一俱在。大将军临走时,命人置下美酒好菜,将一干名流尽锁于此,却忘一事,殿中无厕可出恭,故而,奇臭难当。
“哞……”青牛无辜回应,扑着耳朵,漫眼看去,半尺青草尽卷一空,唯余略黄草茬铺了满野。
其声冷凛,未见起伏,闻者却如坠冰窖。
贺鸾眼底一红,怒极冲心,嘴角抽动,手中长刀煜辉,继而,悄悄一割,血线如珠,晃了晃染血之刀,吼道:“刘浓,退,亦或玉石俱焚?!”
仲春初五,时价惊蛰。
滚蹄若炸雷,时而奔东,倏而击西,豫章城内怆惶若鼠窜,呼天抢地者有之,瞠目结舌者有之,暗怀异志者不缺。守将乃是王敦亲信贺鸾,其人目睹城池将破,愁眉苦脑,胸撞欲突,蓦地间慧诚意灵,猛地一拍箭剁,回身即走。
郗鉴未予理睬,挥军邀战;袁耽沉默半晌,眺望豫章,眼底骤缩骤放,很久,将手中手札缓缓撕碎,抛飞于风中;桓温获信,眼若阴鹫、吞光吐寒,即欲拔剑而起时,孙盛冷然道:“将军莫急,镇北军尚处建康,时犹未至矣!”
冉良瞥了一眼豫章方向,斜捧剑槊,嗡声道:“将军,豫章仅千人守城,莫若兵分两路,一起轻骑追关逐敌,一起速破豫章,以震其威,后续押来!而此,亦可稍作整补!”
“令在!!”
若其肆意罔顾,荆州即不设防,危如悬卵!
仲春初二,战龙抬首。
大将军接获袁、刘二人复书,细细一阅,神情阴晴不定,未作一言,命雄师强行从速,东摧丹阳。与此同时,钱凤与杜弢得闻大将军战南,即致信郗鉴、袁耽、桓温,规劝三人背叛持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