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灌娘眯了眯眼睛,稍作思考,沉声道:“原是如此,现在之代州,鲜卑各部并起,经常与石勒互伐,若代州为石勒所伏,便可挥军南下,届时,豫州即危。”
一入河西,氛围即为一凝。纵使软绵有力的夏风掠至此地,亦尽作肃杀。
但见得,一批批男人被各卫筛落,低头沮丧,神情烦恼,更有甚者,大声号令。需知,经得十余万流民唱诵,当今之北地,另有何人不知白袍无敌?凡是男儿,又岂会不神驰逐胡于野!
荀灌娘秀眉抖了抖,剜了刘中朗一眼,不尽娇媚,声音却冷:“莫非,刘中郎容荀灌娘于上蔡,便是作此谋算乎?”
“十合,哗……”
刘浓大喜,现现在北地最缺者,乃人,其次则为粮,若襄阳诸多世家涌入颖川,必将带来大量人丁,以及粮财,而此,不缔于天外飞喜。
“若洛曲都,勿需十合,五合便可将其战残……”
台上一干白袍哗然,其人所邀者恰是鲜卑若洛,若洛而本年方十四,此番由炎凤卫转入具装骑,上蔡诸军,何人不知炎凤卫曲都若洛,枪法高深、勇猛擅战!
“飞雪,驾!”
刘浓剑眉一拔,裂嘴笑道:“白袍乃中坚精锐,足可,以一挡十!何况,刘浓尚具青壮营,诸坞亦有……”
“哼!”
郭璞抖了抖袖子,淡然一揖,笑道:“郎君,安阳等县亦有粮草押送至上蔡,不日即临!虽非累牛充栋,然其势可喜!”
半晌,一缕风吹来,缓缓绵绵,令人神清气爽,刘中郎豁然一笑,悄悄一拍飞雪,朝着峰下插去。
徐乂喝道:“恁地刮燥,刀枪剑戟,任尔遴选!”
荀娘子不敌,撤走眸光,淡然道:“阿父来信,多有责备,却言及一事,娘亲择日将入颖川,为祖母复墓!”说着,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荀灌娘笑了笑,正色道:“两相衡量,各取轻重,若江东之虎未才气护颖川,南渡世族岂会复陷危地!然,现在汝南、颖川两郡,荒漠漫野,百姓残落,供补万余雄师,已是极力而为也!”
荀灌娘见一贯淡定安闲的刘中郎神情大变,不屑的挑了挑眉,冷声道:“颖川旧族侨居襄阳,时与本地士族互争,现在听闻祖豫州履获大胜,是故心有神驰!然,洛阳一失,其心必定有异!是以,依灌娘度之,颖川旧族想必将入北地窥测,然,绝非倾族往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