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它,蹄它……”
刘浓道:“另有何人?”
“哼,驾!”荀灌娘冷冷一哼,嘴角却弯起一抹笑,打马飞奔之余,心中暗笑:‘堂堂江东之虎、冠军将军、华亭侯,尚需人哄!’
“原是,刘侯。”刘浓表情大好,转眼之时,却见小黑丫骑着小红马,倚于城下松间偷窥。
“徐撤徐州……”
太四兴年,七月初五,立秋,斗指西南。
庐江西南,杂草蓄莺飞,离离村郭漫田野,杜弢奉王敦之命,引军五千入驻灊县,与合肥相距百里,静待戴渊前来。
刘浓冷凛的神情蓦地尽收,露齿一笑,童心忽起,伸出一根手指头,朝着小伊威勾了勾,竟然问道:“汝乃,郭郡吏,亦或……刘侯?”
两人同事载余,早已相互相知,荀灌娘虽乃女子,然智勇双全,审时度势已具名将风采,纵数军中诸将,唯刘胤可与其相较,实乃刘浓左膀右臂,现在华亭侯乍闻此讯,恍然大悟,身为女儿,终将嫁人,岂可随他漫征疆场。
声音冰冷,似箭若矢,刺人尴尬,安知却令刘浓神情一振,心海随即静伏若渊,星目渐锐,令人难以直视,稍徐,淡然道:“刘浓之意,别人不知,荀帅定知!”言罢,朝着荀灌娘笑了笑,策马纵缰。
刘浓随口问道:“何事?”
荀灌娘子眉心浅凝,脸颊却渐渐红了,低头道:“灌娘已十八了,阿父令灌娘回襄阳,灌娘不允,娘亲,娘亲……”说着,紧紧的按着剑柄,肩头微微颤抖。
“噗嗤……”
歉收在暨,大家笑语欢颜,不时闻得楚歌回旋。
郗愔见阿父愁眉舒展,尚觉得阿父忧心兖州,便笑道:“阿父勿忧,下邳尚屯八千士卒,孩儿镇守于此,外倚韩屯骑与华亭侯,定可拒胡于外。阿父自泰山城出兵,缓缓撤入徐州……”
刘浓昂立于城头,嘴角微裂,眼神却极其锋利,今秋荣收即乃两载,复再一载,民气即定。而此一载,事关豫州之存亡,极其难过,千万不容有失!
“呼……”
桥大美人正于桂树下教诲小绮月《毛诗》,亦乃《越人歌》,待见华亭侯走出去,大美人眸子一颤,故作未见,小美人却扑扇着大眼睛,嘟嘴道:“寄父,闾柔阿姐夺了绮月的纸莺……”
兖州,下邳。
秋高气爽,碧空万里无云,草海连绵至天涯,内里鸟起虫飞,激草拟浪翻卷,郗鉴身着戎甲,昂立于城头,眉宇凝重。
待至县公署,刘浓阔步入内,恰逢闾柔擒着纸莺,拽着裙摆朝外飞奔。
温婉儿见刘浓看来,竟生莫名怯意,眸子缩了一缩,朝着刘浓欠了欠身,继而,招手唤道:“刘侯,速来,速来……”话一出口即悔,掩嘴娇呼:“非,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