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延兴趣极佳,与刘浓把酒畅谈,辩诗论赋,复观歌舞,宾主尽欢,却未提及昨夜赠女之事。
祖延获之,极其心疼,携入豫州,尚将来得及沾身。不料,竟于无载梦中梦话时,晓得无载身为晋室公主,祖延贪色却怯懦若鼠,顿时大惊失措,当下,唯恐此事另有人知,便欲将无载送往建康,殊不知,得人献计,即逢刘浓……
乍闻此言,无载眸子疾颤不休,内里汪起深雾重澜,叠于腰腹的寇丹不时翘动。
忽一日,钱温之女命无载外出,往购胭脂水粉,天不幸见,无载当即乘人不备,支身脱逃,直奔建康欲投司马睿。焉知,途遇流匪,见其貌美,当即擒获于道,卖给身处江南的祖延。
“诺。”
……
“华亭侯,刘瞻箦……”无载一声轻唤,挽着华纱,冉冉而起。
“华亭侯,无载乃亡国遗女,再非昔日也。”无载揽着雍容宽松的锦衣,款款走向刘浓,眸子若湖,倒映着华亭侯,千娇百媚难尽书。
刘浓未看她,淡然道:“回禀殿下,晋室社稷,已复立于江东!殿下勿忧,待得殿下荣归之日,定不复此颠沛流浪!”
“唉……”
刘浓厚重一叹,回过神来,却见伊人垂衣已至手肘,云鬓微乱,颊蕴浅红;玉脖苗条,皓洁得空;椒峰颤危,樱桃中染;眸子绵长若水,陷者神醉!
少倾,孔蓁叠手叠脚的钻出柱影,提起丈二长枪,眸子乱眨不休,璇即,镇了镇神,叮咛几名白骑谨防看管,转眼之时,却见素手卷帘,锦衣女郎缓缓迈步至阶缘,斜仰螓首,悠然望天……
“汝乃何人?”他拾起挽纱递给她,声音淡淡的,神情平静安闲,目光温和,却令人无处可藏。
孔蓁埋没于柱后,探首探脑、侧耳聆听,待见刘浓疾疾踏出来,眸子蓦地大放,从速缩头。
她猜中了,华亭侯紧簇的剑眉缓缓一放,左脸微微皱起,蹲着的身子渐呈跪坐姿式,朝着她揖了一礼:“莫非,乃清河殿下?”
刘浓斜目一扫,待瞥见一截大红披风,微微一笑,走向另一间静室,边走边道:“且,细心关照。”
半个时候后。
很久,待她哭累了,痛悲化作抽泣,刘浓伸脱手,抚着她的肩,将其渐渐推离,未看她的眼睛,淡然问道:“殿下,为安在此?”
刘訚蒲伏于地,朝着刘浓厚稽,而后,缓缓退至室口,缓缓起家,复沉一揖,挑帘而出,待至阶上,将眼底锋锐寸寸尽收,大步若流星拜别。(未完待续。)
“唉!”
稍徐,无载抬开端来,却见近在天涯的华亭侯双手按膝,星目低垂,目不斜视,眼观鼻、鼻观心,神情泰然,既未有涓滴****,亦未存半分滋亵;霎那间,无载心海崩溃,眸湖绽起波纹,渐尔泪水溢滚,止也止不住,一头扑入华亭侯怀中,攀着那雄阔的肩头:“嘤呜,呜呜……”
刘浓回过甚来,将茶碗搁置于案,揖道:“殿下,唤臣何事?”
无载微微抽泣着,渐渐坐直了身子,紧了紧身上锦衣,将玉露于外的香肩掩了掩,而后,以手背抹了抹眼泪,凝眸面前对跪之人,华亭美侯,她在江南便已常闻,现在两人相隔尺许,呼吸可闻,几若梦中,无载镇了镇神,轻声道:“十载前,洛阳城破,无载随母后逃于城外,渐而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