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她猜中了,华亭侯紧簇的剑眉缓缓一放,左脸微微皱起,蹲着的身子渐呈跪坐姿式,朝着她揖了一礼:“莫非,乃清河殿下?”
清河,清河,已然十载了,十载不闻此名,本是雍潭华莲,何如一朝国破,身不由已随风冉,哀痛旧究竟尴尬!
美人如玉,静美若雕,怯若茕兔。
无载怯怯的立于锦衣堆中,隆起的衣物刚好将颤抖的玉足讳饰,何如却掩不住惶恐的眼睑与颤栗的双肩,她并未抱肩掩胸,玉手在雪嫩胸口颤了两颤,渐渐下滑,端于蓦地峭泄的腰弯,眸子凝睇跳动的灯火,神情垂垂安静,仿佛华衣缚身,崇高还是,如此犹怜。
少倾,孔蓁叠手叠脚的钻出柱影,提起丈二长枪,眸子乱眨不休,璇即,镇了镇神,叮咛几名白骑谨防看管,转眼之时,却见素手卷帘,锦衣女郎缓缓迈步至阶缘,斜仰螓首,悠然望天……
无载接过挽纱,将它挽于手肘,悄悄拉了拉,让它紧贴着腰背,而此可令人暂安,复整了整小腹间的宽带,待得流苏缓撩脸颊,娴雅与崇高刹时回归,螓首微垂,颤着眸子,轻声道:“无载,见过华亭侯。”
其人不提,刘浓自是故作不知,祖延心中更喜,暗忖:‘若刘浓将其私纳,即有首尾存于我手,若其人送美南回,亦承情于我!骆长吏之谋,分身齐美,尽解我忧,了得,了得……’
乍闻此言,无载眸子疾颤不休,内里汪起深雾重澜,叠于腰腹的寇丹不时翘动。
祖延兴趣极佳,与刘浓把酒畅谈,辩诗论赋,复观歌舞,宾主尽欢,却未提及昨夜赠女之事。
刘浓未看她,淡然道:“回禀殿下,晋室社稷,已复立于江东!殿下勿忧,待得殿下荣归之日,定不复此颠沛流浪!”
刘浓沉默半晌,还以一礼,撩袍拜别。
……
室外,月勾挂檐。
半个时候后。
轻描淡语诉过往,仿若一羽轻蝶,飞出血蒙蒙的洛阳城,展转飘零至江南,迷途于乡野村郭,却为无知者得之,以十文钱贱卖于吴兴钱温为奴,钱温有女,见无载仙颜多姿,心中妒忌难耐,不时鞭之,囚于禁室。
“嘤,嘤……”
“汝乃何人?”他拾起挽纱递给她,声音淡淡的,神情平静安闲,目光温和,却令人无处可藏。
待得刘浓告别拜别,祖延欲再赠数美,刘浓婉拒、辞而不授,祖延神情了然,暗中却生诡异神态,心道:‘有羊献容之女持榻,置于灯下,细亵把玩,尚需何美?其人胆肥……’当即,又与刘浓酬酢了一番,并表示来日,望刘浓襄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