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声道:“祖延据陈国,帐下士卒三千,其人忧色;祖约据寿春,士卒五千,其人爱财、畏妻!其妻许氏,乃寿春王谢,与祖延之妻,一母同胞!据骆隆所知,祖约已得寿春士族拥戴,待将军亡故,愿奉其为宗主。然,将军之意乃祖延……”
刘浓劳累整天,探病吹埙,腹中却空空无也,当下便提筷慢尝,余莺的厨艺极佳,青菜豆腐汤光彩素净,味道鲜美,最是那盅蒸莲蛙羹,浓而不腻,教人食毕恨少。
刘浓皱了皱眉,稍作思考,尽罗胸中却未得,心中微冷,翻身上马,牵着飞雪向院熟行去,待至门口,缓缓回顾,淡声道:“既已来,且入内。”
色香而味美,令人食指大动。
“妙哉!”
骆隆微微一笑:“但且言来。”
“呃,为夫与人辩论,汝窃为夫煲肉羹,成何体统矣……”骆隆嘴巴张得老迈,半天未回神。
骆隆畅怀极致,放声长笑,直笑得前仰后伏,喘气道:“不知为不知,美侯定知!”
“咦!!君何故得知?”
女子香腮枕篌首,十指胜雪,按尽最后一缕余音,继而,浅浅抬首,汪湖于眸,斜缭美侯,悄悄中带着多少怯怯,斯须,抓着广大的锦衣冉冉而起,掌着女婢的手臂,踩着小木凳,盈盈下了车,款款一个万福,柔声道:“无载,见过华亭侯!”
“诺。”
骆隆嘴巴张了张,干脆一甩袖子,作萧洒状,笑道:“既已无蛙可辩,你我当议闲事。”弯身拔了根野草,蘸了蘸水,沉了沉神,于案上歪倾斜斜落下一字‘延’,复缭一字‘约’,瞅了瞅,好似对笔锋甚为对劲。
刘浓驰驱数日,身心微疲,即出院中沐浴。
富丽的牛车停靠于院门前,丝帘半掩半卷,内里盛放一簇雍容,头戴降珠华胜,身袭锦袍深衣,两手挽着一缕轻纱,垂于裙下,勒得腰间细细;乌雪似滚瀑,荡于柳腰;眸若琉璃,浅泛波纹。
刘浓摇了点头,微微一笑。
女子抓着裙摆的手指一抖,柳眉浅放,嘴角弯起一抹笑,由小婢扶着直出院中。孔蓁随于厥后,眸子低垂,凝睇女子浅浅的脚步,细若扶柳的小蛮腰,撇了撇嘴。
骆隆长长的哦了一声,低低掠了一眼刘浓,持续笑问:“汝可知,为何如此?”
余莺莞尔一笑。
果不其然,祖延已将此女送来,并遣人来投名帖,邀刘浓竖日赴宴。
“然也。”刘浓朝着余莺微微点头。
少倾,刘浓告别拜别,骆隆送至桂道口,正了正冠,扫了扫袍,朝着马背上的刘浓淡然一揖:“刘郎君,别过,他日再逢!”
“但且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