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小绮月拽手于胸前,眸子灿烂。
鹞鹰翻斩于天,飞临洛阳城。
洛阳,中日贯穹。
蓦地,铁骑撞入桃林,似鬼若魔,肆意风卷。
“阿弟莫哭,阿弟莫哭,身为男儿,不成等闲堕泪,阿弟知否……”阿姐的声音飘零于耳际,男童挣扎着站起家来,朝着声音来处,盘跚直追。
刘浓看着棘奴,目呈赞成,按剑笑道:“此乃刘浓帐下,冉都尉之子,年方五岁余,已具千斤之力,可舞铁枪!”说着,微微倾身,笑问:“本日佳宾云来,棘奴可愿舞枪于亭前,以滋宾朋之兴?”
“绮月,见过钟父执。”
……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抢先……”全军雷动,暴响如狂潮。
“簌簌簌!”
“阿弟,阿弟……”
刘浓沉默一笑,与徐乂对了下眼神。
“念也,念也,绮月,绮月每日皆掂念……”绮月嘴里应着,眼睛却自始至终看着小棘奴,内心则想:‘唉,寄父也寄父,常常返来,必定如此问绮月,绮月答得好累呀……’
小绮月谛视着棘奴与大枪,标致的眸子一瞬不瞬,小嘴微张。桥大美人温馨浅笑,眸子深含华亭侯,刘浓纵马至亭畔,翻身落马,手一探,即将小绮月抱入怀中,笑道:“绮月,可有掂念寄父?”
秋风卷袍,冽冽作响,刘浓胸怀甚畅,与陈眕并肩行骑,此番入汝南,各有所获,华亭侯示之以威,道之以强;颍川诸族暗中震惊而心胸大定,想来此行必定宾主尽欢。
在其梦中,有十里桃花绵东风,有轻纱泛动若水、有明眸皓齿、有伊人似莲,亦有一童,身袭小冠小袍,奔驰于风中,挥扬动手,欢笑着,追逐着那婉约轻纱。
人群至亭前顿止。
“气若吞龙,势若天崩,壮哉!”
刘浓控了控缰,心中却格登一跳,陈眕到底乃老谋深算之辈,暗中已然辩清河西虎帐真假,不过二人即已有约,华亭侯干脆故作不知,笑道:“兵势若水,窜改而无形,谋之于战前,行之于战时,其果曲中求直!”言至此处一顿,缓缓侧首,直视陈眕,微微一笑:“陈尚书,但且宽解,即使未得大胜,当不致败矣!”
“子灵魂兮为鬼雄!!”
这时,华亭侯缓缓驱马,飞雪漫蹄,踏于万军之眼,浮于狂潮之颠,待至高台,刘浓缓缓拔出楚殇,斜指苍穹,虎视全军,大声咏道:“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烈兮不成凌;身既死兮神以灵,子灵魂兮为鬼雄!”
小棘奴挑了挑眉,回顾瞅了瞅亭畔浅笑的袁秀,复又看了看身边小绮月,胸膛一挺,当即捞枪斜打,退后数步,迎视诸公,微微含首,璇即,露齿一笑,展开枪影,时扑时击,状若鹰龙。
一入虎帐,风啸马嘶,旗号若林、浩大如海。汝南诸县、诸坞与鹰扬卫、百花精骑、青壮营联营并结,一望无边。现在,奉刘浓为宗主的县、坞二十不足,大小不一,总计万余部曲。
“鹰,鹰……”
待得日斜高台,旗影翻滚,刘浓与众佳宾出虎帐,直奔峰城。
现在,昌武睡得极酣,肆意的摆着“大”字,面泛红潮,嘴角染着一抹笑,稍徐,懒懒的翻了个身,斜抱陶枕,低喃梦话:“十里桃花一起风,漫卷萝裙履安闲,松烟抚眉夜望月,何人打马门前过……阿姐,阿姐……”悄悄唤着,眼角渐溢泪,嘴角流酒涎,挂丝成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