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小绮月眸子一转,嘟了嘟嘴。
“嘿嘿,吾乃棘奴……”
人群至亭前顿止。
这时,华亭侯缓缓驱马,飞雪漫蹄,踏于万军之眼,浮于狂潮之颠,待至高台,刘浓缓缓拔出楚殇,斜指苍穹,虎视全军,大声咏道:“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烈兮不成凌;身既死兮神以灵,子灵魂兮为鬼雄!”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抢先……”全军雷动,暴响如狂潮。
刘浓看着棘奴,目呈赞成,按剑笑道:“此乃刘浓帐下,冉都尉之子,年方五岁余,已具千斤之力,可舞铁枪!”说着,微微倾身,笑问:“本日佳宾云来,棘奴可愿舞枪于亭前,以滋宾朋之兴?”
小棘奴摸着脑袋笑了笑,继而,神情一愣,堕入小绮月黑琉璃般的眸子里,怯意暗起,下认识的吸了吸鼻子,挺着胸膛,扛着枪,踏前一步,就着小绮月惊奇错愕的目光,单手按着长枪尾,“唰”的一下,捧枪于胸前,垂首,大声道:“棘奴,见过华亭侯!”
“绮月,见过钟父执。”
世人随华亭侯鱼行游观,见得骑阵肃杀,直欲扑人作噬,暗觉头皮发麻而双股轻颤,恰逢大风乍起,裂卷中军大氅,陈眕仰首谛视黑旗展浪,情不自禁地捋须长咏:“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里;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阿弟,阿弟……”
徐乂引具装骑居中,左为巨枪白骑,右为弓刀轻骑,镇守中军大氅。
“子灵魂兮为鬼雄!!”
阿姐在悲唤,阿姐被人扛于顿时,青丝履坠于泥潭中。男童张嘴,欲喊,却无声,伸手,欲捕,却有力。
刘浓抱着小绮月,朝桥大美人笑了一笑,因佐近另有高朋,不便戏美,即将小绮月放下,牵着她的手,走向陈眕等人,笑道:“此乃河西虎帐,屯军三万,稍后,若诸君有兴,无妨一观!”言罢,又命小绮月与世人见礼。
“阿姐,且稍待,呜呜……”男童呼喊着,蓦地,脚下踩空,“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暗觉浑身刺痛,忍不住的抽泣。
小绮月坐在顿时,斜倚于红筱之怀,斜拽纸莺,眸子却盯着奔行于草丛中的小棘奴,心想:‘好短长,好短长,扛大枪,尚且如此快……’
“哈,哈哈……”
待得日斜高台,旗影翻滚,刘浓与众佳宾出虎帐,直奔峰城。
刘浓控了控缰,心中却格登一跳,陈眕到底乃老谋深算之辈,暗中已然辩清河西虎帐真假,不过二人即已有约,华亭侯干脆故作不知,笑道:“兵势若水,窜改而无形,谋之于战前,行之于战时,其果曲中求直!”言至此处一顿,缓缓侧首,直视陈眕,微微一笑:“陈尚书,但且宽解,即使未得大胜,当不致败矣!”
“蹄它,蹄它……”
秋风卷袍,冽冽作响,刘浓胸怀甚畅,与陈眕并肩行骑,此番入汝南,各有所获,华亭侯示之以威,道之以强;颍川诸族暗中震惊而心胸大定,想来此行必定宾主尽欢。
城墙上暴起一团箭雨,鹞鹰疾掠铁翅,避过蓬洒箭矢,蓦地将身一扭,撕云裂风,直抵洛阳宫城,待至此地,收敛羽翅与长啼,重瞳疾转,辩清方位,滑翅泄下,“嗖”的一声,扎入孔孔格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