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眕捋须长笑,刘浓露齿一笑,二人拔蹄纵向峰城,待至峰颠,华亭侯勒住飞雪,迎着簌簌秋风,瞭望洛阳……
“格格……”巧笑倩兮,阿姐的青丝履似踩着桃花,轻巧缥缈。
徐乂当即会心,纵马窜至中军战台,斜挺剑槊指天,纵声吼道:“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小棘奴挑了挑眉,回顾瞅了瞅亭畔浅笑的袁秀,复又看了看身边小绮月,胸膛一挺,当即捞枪斜打,退后数步,迎视诸公,微微含首,璇即,露齿一笑,展开枪影,时扑时击,状若鹰龙。
在其梦中,有十里桃花绵东风,有轻纱泛动若水、有明眸皓齿、有伊人似莲,亦有一童,身袭小冠小袍,奔驰于风中,挥扬动手,欢笑着,追逐着那婉约轻纱。
鹞鹰翻斩于天,飞临洛阳城。
“壮哉,壮哉!!”
“阿弟,阿弟……”
“鹰,鹰……”
霎那间,雄浑壮烈的《国殇》绵绵若滔,层层叠叠、一浪盖过一浪,砸碎青冥,洗濯寰宇,震得人胸口滚烫,眼角微瑟而中目放光。而不知不觉间,一干颍川旧族眼底滚泪,跟着万军,放声轰唱。
刘浓回过身来,面带浅笑。
小棘奴奔前数步,扛着大枪,转动着脑袋,于人群中搜索阿父,稍徐,眉头一拧,华亭侯返来了,阿父却未见。
刘浓沉默一笑,与徐乂对了下眼神。
当下,刘浓携一干佳宾入河西虎帐,郭氏等妇人则随桥游思一道入上蔡,小棘奴扛着大枪欲入虎帐,刘浓极其喜他,即点头应允,小绮月拽着纸莺,不肯回上蔡,眸子紧盯小棘奴,不放。刘浓微微一笑,当即命红筱领着二个小人儿,一并同往。
“啪、啪啪……”
城墙上暴起一团箭雨,鹞鹰疾掠铁翅,避过蓬洒箭矢,蓦地将身一扭,撕云裂风,直抵洛阳宫城,待至此地,收敛羽翅与长啼,重瞳疾转,辩清方位,滑翅泄下,“嗖”的一声,扎入孔孔格格中。
徐乂引具装骑居中,左为巨枪白骑,右为弓刀轻骑,镇守中军大氅。
“绮月,见过钟父执。”
“簌簌簌!”
待至河西桥,陈眕思及洛阳战事,侧首看了一眼神情安闲的刘浓,捋须道:“华亭侯号令诸坞而军容鼎盛,然,当真不虑洛阳之战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