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三上巳节,每逢此节,非论男女皆会身着春服而游山,寻一清溪之源,祓禊却污灾。再行水于宴,临水浮卵、临水浮枣、曲水流觞。刘浓未推测本日竟是上巳之续,转而恍然,司马睿为司马邺服斩衰,至本年三月而止,再由王导倡素节以合,是以江左世家本年上巳节便只行了祓禊而未有行雅。此节又有相思节之称,世家女儿们若临场相中那家后辈,便会行文讲求;若能得随情意,说不得则会成为一段嘉话。
咏至一半,统统人起家而随咏:“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洧以外,洵吁且乐。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
很新奇,内敛的张扬。
“叮咚,咚!”
刘浓见其傲中带嫩,偏故作张牙舞爪,心中只觉好笑,淡然一笑,不予理睬。
“阿弟!”
有人便在岸边以手划水,但愿将那三枚奇特的鸡蛋划到近前,可越弄越糟糕,三枚鸡蛋轮作一窜,随波而游,愈离愈远。
水源处。
在曲水绝顶处,祖盛捏着一枚鸡蛋苦笑:“浮卵给谁看?”
刘浓心中好笑,径中多青苔,恐其脚下有失,便掉队半步关照,笑道:“上山再做仙!”
飞石上的女郎淡声道:“快上来,莫再玩水!”
此中已有四周士族、豪门后辈,三三两两携而逐上。刘浓和陆纳出牛车,捡了条火食较少的小径,一边徐览风景、一边漫向山颠。
刘浓不觉得然的侧目,一眼之下愣住了,这是三枚标致的鸡蛋,一枚拓着斑纹似藤,一枚点着绛紫胜朱,一玫竟浮着小楷。
与郗鉴见过,再一一拜见了族伯、周札、顾和,陆纳四周搜索,想见见那位和刘浓有玉囊作美的女中笔仙,何如四周皆是莺燕,也不知哪个是她,只得作罢。
来福摸着脑袋,一脸的犯愁。他们来得稍晚,好位置皆被人占去,特别是邻近顾、陆等世家女郎们的处所,几近无处能够落针,而前八转亦是人满为患。
“七哥!!”
清脆的小鼓声响在山颠,这是在传召散落四周的世家后辈前去。
娄县?挺近!娄县祖氏庶族豪门。
唰!
顾淳正要痛斥陆纳,一声轻唤至上方传来。听得声音,其面上神采一正,竟刹时肃脸,规端方矩的抬目,朝着瀑布上方眨着眼睛,做天真状:“阿姐,你如何跑上面去啦?”
将将在自家位置落坐,身侧传来一声低唤,是本身最爱好的小妹陆舒窈。
陆纳不肯寒舍刘浓,想邀刘浓一起。
一枚停顿!
咏罢,郗鉴将那枚熟鸡蛋往水中一投。
“哦!就来……”
“妙哉!”
陆纳亦才十五六岁,再因喝酒,气血正盛,上前一步,喝道:“顾十八,指人皆向已,汝不是极擅辩难么?来来来,我陪你辩上十场!”
而这时,卵起卵伏,有停顿在岸的,被邻近之人拾起,对着鸡蛋诵福,然后剥而食之。那些士族女郎们,皆留意着本身的鸡蛋被谁取走,若风韵适宜,便会悄悄记在心中。如果家世附近,便可告之家中父老……
此乃《毛诗、郑风溱洧》,为描述上巳节的诗歌,诗风委宛欢畅。
刘浓笑道:“祖言兄,败过?”
陆纳笑道:“此次雅集,乃上巳节之续尔!”
“扑通!”
将将坐下,曲水的劈面行来一个郎君,左看右看叹了口气,命侍从将案席摆下。落座以后,面色犹有不喜,闻得劈面的酒香,不由得抬目一视,随即眼睛大亮,揖手道:“娄县祖盛!不知是哪位美郎君劈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