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羲之见刘浓对他不咸不淡,很有几分无趣。可越是如此,他越感觉这个比他还小的小郎君与众分歧。
刘浓大窘,几乎把不住壶。一张脸从眉红到了脖子,极显扭捏之态。天哪,七岁的小萝莉……
声哀号雁,双手捶地,嚎啕大哭。
挺身而疾行,奔行潭边,将周伯仁扶起,再环目四扫,眼中有赤火,眼中有精芒,射得世人纷繁垂目而避。
转目而走,眉锋一展,心有冰寒更清神。
待行至石前,王导与郗鉴含笑溢盈的看着他俩走近。郗鉴一左一右的拉了两个小郎君,笑道:“珠联生辉矣!”
王羲之道:“如此佳酿,却作豪饮,糟蹋岂不成惜!”
二品!一语随风,漫漫洋洋。她这一言,虽淡却赏。漫看这只是个二品,要知书分歧诗,有人自小而慧发,偶得佳句亦能传播千古。但书法却分歧,不得日夜纵笔涂水,再行历炼而磨锋,终终几十年隐晦,才得一朝高低纵横。
王羲之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儿,初听微愣,随后扑通一声,膜拜在地,脆声道:“先生在上,且受於菟一拜。於菟本是痴顽之物,何如极爱钟侯之书,还望先生莫弃,怜之、传之,行先贤之道矣!”
刘浓将那壶竹叶青揭泥,香浓欲凝,王导为之而色变,郗鉴含笑只顾看刘浓斟酒。手稳,得朱紫投目而不颤,心静,受赞而明礼。
刘浓道:“嗯,我也叫虎头。八岁。”
王羲之亦是极喜,弯着嘴角朝着卫夫人深深一拜。卫夫人受了一礼,正欲落座,王导顺势便道:“於菟,你整天说你笔法完善,皆因不得名师。现在得茂猗先生劈面,汝还矜持做甚?快快施礼!”
他这一哭,当即引得哀声一片,这些北地世家大多都是朱门深森,在北地经得贾后与八王之乱,再逢永嘉蒙尘。对那一落千丈,滑破而下的神州,都深深自悲于心。居其位矣,则思其政矣,身负诗书,却不知启事也,何不悲焉?
嗯,神采,一个淡定斑斓藏渊湖,一个风秀青岗傲王候。
刘浓道:“此酒极浓!”
王羲之依言而行,将那股浓似刀的辛辣气缓展于身,哈了一口气,双眼晶亮欲滴水,半晌,说道:“你的酒,太浓了!好酒,稍后下山,我有物相赠。”
氛围更浓。
一语击水,水起三千。
卫夫人眉锋轻斜,颀长的眼睛把王羲之微一打量,虽不似刘浓那般俊美,却亦有分歧光彩,暗中再把痴之若愚的卫协一比,缓缓点头:卫协也算得上是个才情俱佳的人物了,但与这两个小郎君比,总觉少了些东西。
他再次大喊:“皆英豪也,何故作此妇人之态矣!”
道:“虎头,你有如许的好酒,怎地不与世人分享,只顾自家呢。”
世人起家而饮,酒杯一阵疾疾落落,一个个面红耳赤,更感觉满腔气度藏都藏不住,又似天大地大我独大,山净水秀我幽幽。
刘浓向刘訚微微点头,刘訚迈身而出,朝着四方深揖,这才答道:“竹叶青!”
朱焘把他们俩个的模样,都看在了眼里,被逗乐了,一口浓烈的酒没包住,顿时喷了一桌子。
而他,更加昂扬,临水而振臂,大声道:“悲莫悲兮生分袂,乐莫乐兮新相知。我辈失王,我辈失土,我辈失友。悲有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