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悲莫悲兮[第3页/共4页]

世人皆惊,郗鉴呆了;王羲之瞅着他,小嘴巴张得老迈;就连卫夫人都忍不住的扭身俺嘴而笑。不过此时,没人敢劈面嘲笑于他,庾亮也是几翻欲言又止。他借了王导的势,谁敢违悖此时此势的王导!

刘浓大窘,几乎把不住壶。一张脸从眉红到了脖子,极显扭捏之态。天哪,七岁的小萝莉……

王羲之道:“如此佳酿,却作豪饮,糟蹋岂不成惜!”

稍徐,疾声似痛肝:“我辈负诗书而执剑,立朝堂而观远。北地之失,在责在任,亦在肩矣!北地正烽火,北地亦茫茫,合法整备于江东,蓄粮而养甲,终有一日痛骑赤马,挥戈北进,以复王室。何必做此,楚囚相对乎!”

不过入木三分,便想依此降她?

刘浓心中好笑,慢声说道:“缓缓而沉,不成急,不成涌,吐气,缓缓而出!”

转目而走,眉锋一展,心有冰寒更清神。

默而无声。

卫夫人细眉挑了几翻,交叠于左膝的双手互扣,隐见虎口泛白,胸膛亦在微微起伏,终是一声暗叹,沉声道:“起来吧,甘为汝师!”

朱焘大手一挥,袍袖沾残酒亦不觉,笑道:“牛亦知酒,那也必是雅牛,岂敢言糟蹋乎,来来来,虎头,再上酒!”

挺身而疾行,奔行潭边,将周伯仁扶起,再环目四扫,眼中有赤火,眼中有精芒,射得世人纷繁垂目而避。

王羲之依言而行,将那股浓似刀的辛辣气缓展于身,哈了一口气,双眼晶亮欲滴水,半晌,说道:“你的酒,太浓了!好酒,稍后下山,我有物相赠。”

而他,更加昂扬,临水而振臂,大声道:“悲莫悲兮生分袂,乐莫乐兮新相知。我辈失王,我辈失土,我辈失友。悲有何意?”

周伯仁会起吗?阿谁: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周顗,会在此时哀号吗!

一声长长,双手揽在眉前,遥揖。

刘浓将那壶竹叶青揭泥,香浓欲凝,王导为之而色变,郗鉴含笑只顾看刘浓斟酒。手稳,得朱紫投目而不颤,心静,受赞而明礼。

氛围更浓。

字呈于案,她微正身子,揽目一视。粗见之下,嘴角略低;再观之时,眉已凝起;直至最后,她起家说道:“抬案过来!”

又伏首低语:“旋儿虽只八岁,可也曾咏诗……”

一为七,一为八。王导持八,郗鉴持七。一个贵,一个近。郗鉴品酒,笑道:“酒好,诗好,人更好。”

刘浓道:“固所愿尔,不敢请也!”

刘浓顿首,这便是西蛮校尉!胸中有豪情滋长,此时于今后无益,可进不成退,按案而起,纵声道:“刘浓虽幼,身份渺微,亦愿身修诗书,倾家而蓄武曲,以待王召!”

推杯而换盏,咏诗而畅志,正得其靡靡乎,洋洋乎之时。

便在此时,王导痛痛击案,放声狂呼:“岂可悲焉?”

识时务者,为豪杰也!

此时,侍从抬案而至,他回身面向卫夫人,似想起甚么,再次回身向着刘浓道:“莫辞!”

一语击水,水起三千。

是甚么呢?神采!

“诸位!!!”

“咦!”

而此时,雅集已然开端,一个接一个的咏诗绪怀。有些名字,刘浓传闻过,有些人,却从未有闻。西晋到东晋这一期间,因八王之乱、五胡乱华,史料存得既少又杂。有些更是不知孰真孰假,就如刚才王羲之纵书而引卫夫人,别史所注便为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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