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议军情。”刘浓皱了皱眉,神情无法。
闻笑,伊娜儿顿时羞恼难耐,狠狠的盯了一眼刘浓,复讪讪的瞥了瞥红筱,心中五味陈杂,难以一言而续,璇即,抱着权杖,咬着嘴唇,勒转马首,缓缓嵌入夜幕深处。
伊娜儿睫毛一眨,歪着头看了一眼刘浓,但见成都侯半边脸辉于星光下,颀长的剑眉微凝,嘴角却浮着笑,笑容虽淡,却暖民气神。她自幼即奉养阿胡拉,一片冰心若雪纸,不知人间情、爱为何物,但于此时,她却仿若通慧诚意灵,不由微微一怔,遂后,紧了紧身上月色长衫,细声道:“情之一物,即若善。由善而观美,唯善而用心。”
这时,一向在帐内偷听的伊娜儿挪步出外,昂首看着天上繁星冷月,轻声道:“成都侯乃何人也,情深如此?失魂者乃何人也,竟教成都侯抛忘国事而唯她!”
其声顿挫顿挫,其言赫人听闻!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荀灌娘冷冷一哼,柳眉倒竖,杏眼吐火,面红若朱,待见刘浓凝睇本身的手指,心中怦的一跳,从速缩返来,“唰”的一声,拔出腰剑,搭在刘浓的脖子上,喝道:“汝,汝安敢戏我!”
“唉……”刘浓长长一叹,伸出两根手指拔开她的长剑,转念时却想起一事,不由得微微一笑:“昔年,你我初逢于建康,荀小娘子便以此剑指问刘浓,现在,何其近似也!”
“如此便好,且议军情。”荀灌娘语声寒微,理了理额间红巾,眸子轻闪,神情微怅,幽幽叹了一口气。
“然也!”(未完待续。)
稍徐,二人互一对视,刘浓干咳一声,荀娘子转走目光,凝睇着案上渐干水痕,轻声道:“如此一来,我军当依计行事,尾蹑石虎以后,将其截于徐州境内。”
刘浓提起案上茶壶,缓缓注水,抿了一口凉茶,微寒之意入喉填胸,心神经此一激,却愈来愈了了,紧皱的剑眉缓缓放开,冷声道:“广固城坚,石虎即便引雄师剿袭,伤亡必将已然惨痛!其人嗜杀、野心甚伟,却非鲁莽之辈,岂会妄图面前之利!君且度之,若易位而处,君当何如?”
荀娘子见他犹呈泰然自如,心中顿时恼了,斜斜飞了一眼案上白巾,怒道:“成都侯,此乃虎帐,此乃国之大事,此乃万民之存亡!汝,汝岂可……岂可,岂可如此也!”委实难以说话,心中则乱乱的想:‘怪道乎,那胡人女子身披他的衣衫,原是如此,如此,如此不堪……’想着,想着,暗觉浑身高低麻痒难耐,不由一手按着腰剑,一手按着胸口,呈防备姿势。
临别,伊娜儿深深的凝睇着成都侯,半晌,未作一言,待翻身上马之际,夜风悄来,掀起月色长衫,动乱之间,腿间徐浸微凉,当即用手扯了扯长衫下摆,神情却由然一怔,渐而细眉微颦,腮泛桃红,眸子扑扇了两下,回过身来,定定的看着刘浓,轻声道:“且待来日,伊娜儿定将此衫偿还!”
“曹嶷安在?”荀灌娘细眉凝川,落座案前。
二人俱乃心慧过人,动机瞬息百转,荀灌娘也想起了旧事,喜色渐褪,笑容浅起,缓缓将剑一收,“锵”的一声归鞘,沉声道:“君之美人何其多矣,何必再惹民气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