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头滚落如饺,血河蜿蜒……
“报……敌军前军呈溃,两翼为我步军逼退!”
数十胡将当即窜向四周八方,各入已阵,遂后,即见胡阵中爆起团团巨吼,既而,四万步军化作八道方阵,撩步而前。刀盾重甲据前,弓箭处后,轻步环围。稍徐,一声呼哨,万骑云动,层层推荡。中军存于骑阵中。
“士可鼓,不成歇,殿下,吾等请战!”一干胡将顷刻色变,拔出弯刀,哗然鼓臊。石兴当机立断,猛地一挥镶金嵌玉之宝刀,纵马策下小山坡,沿着前阵疯跑,边跑边呼:“大匈奴之懦夫,安在?!”
“白袍,有我无敌!”杜武率盘石卫抵盾成城,拔刀狂呼。
盾墙如林,弯刀若丛,胡人大阵,宽稀有里,纵深十余里,踩着昨日浓血,缓缓靠近。而对阵当中,刘浓中军距前军足有十里,成都侯顶盔贯甲,难辩神采,见胡阵已动,遂跳上马来,弯身捞起一把黄沙,细细抹过楚殇剑柄,用手紧了紧,翻身上马,“锵”的一声,拔出楚殇,斜斜一扬,冷声道:“迎战!”
石兴携诸将纵马至高处,踏蹬一望,但见敌方战阵连绵十余里,中军大纛飞扬于内腹,若非那血红色的炎凤火骑实在惹人眼,定然一目难视。而阵前巨盾铸城,长戟森然,呈“一”字排布,两翼斜展,若“八”字反张,乃是“雁形阵”。弓弩手游离于重甲步阵中,东西二向,另有巨枪铁骑遥护!状若庞大非常的铁螃蟹,伸长了两枚巨钳,意欲将来犯之敌,尽数绞烂、撕碎。
“迎战!!”
箭鸣乍响,弦绷如潮之际,乌羽脱弦疾飞,如龙似蛇,穿风插云,“噗”的一声闷响,正中张貉喉咙。
张貉提示道:“世子殿下,将士待鼓!”
“诺!”
石兴皱眉不言,经得昨日数战,他对豫州军的轻视之心已若烟散,匈奴族引觉得傲之轻甲弓骑,在巨枪白骑与具装骑的重贯之下,恰若浪花浮朵,朵朵染血。
徐光瞥了一眼八里外的战阵,心中细细一阵盘恒,难揣刘浓之意,遂道:“世子殿下,若以骑击骑,我军仅余万余轻骑,而敌军两翼乃巨枪白骑,恐难一击成溃!”说着,复指向雁形阵的尾部,只见火骑两侧围着黑压压一片重甲,沉声道:“殿下且细观,此乃具装骑,敌军具装骑处后,其意叵测!”言罢,眯着眼睛,捋须迟疑,他仅知刘浓意在一战,却不知如何从战,到得此时,即便故意亦有力襄助。
便见得,张貉身子蓦地一滞,扬弓的手张了张,继而,长弓坠地将一株狗尾巴草压弯,渐而,张貉难以置信的摸向脖子,意欲将箭拔出来,何如,浑身力量已然尽泄,手指软而有力,几番未能成行,斯须间,眼睛猝然一突,瞳孔蓦地绽裂,面胀若紫,双手紧紧的拽住箭尾,浑身不住颤抖,稍徐,嘴角冒出一个血泡,渐而血泡汩汩挤出,随后,“朴嗵”一声,坠入草丛中,四肢抽动。
“希律律……”
“步军辗击,两翼挥击!”
强军矣,纵横十余载,未见此强军,幸而,我军数倍于敌,如若不然,胜负难料!石兴眉头微皱,提着马缰的手指轻颤,秋风掠过,撩起两侧羽绒,扫着凹凸不平的脸,微麻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