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光可喜食……”袁耽扬了扬手中食盒,仰着头在说甚?刘妙光未闻声,趴得低一些,仍未闻声,继而,莞尔一笑,喃道:“郎君何多情,蔑儿何其难,本日与君别,望君莫眷恋。”说着,浅浅一笑,踩着雕栏往上爬,伸出右手,五指微微一转,好似在捕往日夜风,斯须,“格格”一笑,伸开双手,往下一跃!
刘浓见炎凤卫俱已入舟,朝着诸老友团团一揖,笑道:“诸君,就此一别,他日再逢。”
却于此时,蓝影忽闪,仿若湛蓝的海将投水苇叶巧巧一拦,继而,蓝纱翻卷,革绯环搂着刘妙光悄悄落地,裙纱缭得院中落叶打着璇儿飞。袁耽呆了半晌,璇即,“啊”的一声大呼,抛弃食盒,踉踉跄跄的奔过来,一把接过刘妙光,乱喃:“妙光,妙光……”
“华亭美鹤,刘瞻箦……”车中传出一声长叹,继而,葛袍一闪……(未完待续。)
“妙光,妙光!!”袁耽震惊,想放声大喊,喉咙转动,却无声,眼睁睁看着那吵嘴惊心的身子,飘飞于风中。
袁耽未看刘浓,深深凝睇着怀中人,将她搂得极紧,深怕一放手,即不见了,嘴里则乱嚷:“妙光也妙光,如果不喜袁耽,奉告袁耽便可,何需,何需自轻自贱!”说着,搂得更紧了一些。
稍远一些的山坡上,曹妃爱也在看亭中乌墨甲,轻风掀起丝巾一角,浅露倾国娇颜。革绯俏立于车边,浅笑道:“经此一别,也许来年方可见,小娘子保重。”言罢,深深万福。她将入寿春,刘訚将随刘浓入上蔡,而此时,她已嫁于刘訚。
“唉……”刘浓欣然一叹。
“暨待他日,兖州相逢。”刘浓豁然一笑。
一时寂静,各自难堪。
这时,宋祎已知事情启事,眸子汪起波纹如湖泛,对刘浓轻声道:“这有何难,君且劝袁郎君宽解,待月落复日出,此事即解。”言罢,款款走向刘妙光,小手儿一扬,即揽住了刘妙光的腰,璇即,螓首一歪,对刘妙光附耳一阵低语,璇即,手掌微一用力,携着刘妙光向小楼走去。
琵琶如铃转,滚落大珠小珠入月盘,蔑儿香腮枕着琵琶首,感到着夜风和顺,玉指时而轻缓,俄而拂影成片。稍徐,就着最高之音,单掌悄悄一按颤抖的弦,浅音,浅音潜入草芥。蔑儿缓缓开眼,一眼即见,落魄孤魂坐在对岸,目光如海,泛着心悸之浪。两两相顾,冷静无言。至此而后,每逢月临,蔑儿即在树下弹琵琶,那人即在对岸,倾耳聆听。忽而,忽而……
怪哉!
“妙光,莫怕,莫怕。”袁耽傻了,心中狂跳如擂,眼中闪现的,唯有方才那一幕,瞳孔越缩越紧。
光阴荏苒,阿姐随风化去,那人驰驱于疆场,纵马扬缰、挥斥方酋。然,常常夜时,那人总会提着酒壶,孤坐于月下,凝睇着案上琵琶,不闻悲叹声,唯闻灌酒如水酒。蔑儿肉痛却难言,忽一日,壮着怯懦迈下小楼,抱起结案上琵琶,闭着眼睛,习着阿姐的模样,悄悄拔弄。
“瞻箦,切莫健忘年底之约。”袁耽裂着嘴角,讪讪一笑,他与刘浓有约,年底将迎娶刘妙光,刘浓当回江南。不知何故,刘妙光与宋祎相处一夜后,待他极好,和顺而多情,判若两人。为此,袁耽曾问刘浓,何如,成都侯亦不知。
“格,格格……”娇笑委宛,两个美人儿肩并肩,裙缭裙,相互携着转梯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