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何人?刘耽走出室,接过贴一看,眉头一皱,将贴递回,冷声道:“不见!”
刘浓微微一笑,闭上了眼,他备了一套珍品兰盏琉璃,乃萧然最喜之物,丁氏出事,他既然身在丹阳,岂能置之不闻。萧然多数不在丹阳,李催与萧氏管事熟悉,此事本来该让李催来办,但李催与胡煜已去南兰陵,而来福不擅此事,便只能切身而赴。
……
半晌,刘浓深深吸进一口气,问道:“现下便走?”
来福捧着锦盒,沉默站在身后,神态与刘浓相差仿佛,都是那般淡然。
丁青矜揖手道:“丁氏不敢,愿以十倍偿还。”
“此子,不成截之!”
“耽兄……”
宋祎稍稍一愣,眯着眼睛笑道:“宋祎正欲前去建康,知君在此,不思见君,何如转首又见君。本日乃是乞巧节,莫非,此乃七姐之意?”转而又道:“这个小娘子是何人?莫非……乃陆氏高傲?”言罢,以青玉笛一下、一下的击着玉掌,调皮的绕着刘浓与丁青矜打转,嘴里渍渍有声。
刘熏冷声道:“耽兄欺弟不知乎?昔年,若非耽兄以家属名誉作由苦劝家主,家主岂会容那弃子安闲长成!现在,弃子已成患,事关我沛郡刘氏族誉,耽兄岂可再行妇人之仁!”
“慢……”
刘耽闭了下眼,叹道:“休得再言,汝马上回沛郡,禀知家主,刘耽定以家属为重,此子之事,刘耽服膺昔日之诺,已然有计。”
画毕,提笔于画侧,疾疾荡腕,书下一行小字:‘梅花似雪,似与不似,皆是奇绝。’
车已至目标地,庞大的庄门前。
来人未接锦盒,反打量着刘浓,暗忖:“何人?竟知我家郎君?瞧其神态举止,竟与我家郎君很有几分神似……”想至此处,俄然回过神来,从速礼道:“敢问,何家郎君劈面?”
“嗯……”
刘熏怒道:“此乃我沛郡刘氏私事,与王谢何干?”言至此处,想起一事,嘲笑道:“知也,知也,耽兄年初曾带小令姜至山阴,听闻小令姜与谢氏麒麟儿小谢安颇是相投,莫非……”
绿纱冉冉,仿若隔着万水千山,绿纱泛动,转眼又至面前。
宋祎……
恰于此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这声音脆中带软,熟谙致极,刘浓闻声一震,缓缓回顾,仓促一眼。一眼便见在那一排槐树的绝顶,有人站在辕上,手捉青玉笛。
宋祎微浅笑着,浅浅万福:“宋祎,见过刘郎君。”
“稍安勿燥,便如此。”
来人走到近前,待见仅来三人、一辆牛车,再无他物以后,刀眉一竖,凝睇丁青矜三息,继尔冷冷一哼,一拂青袖,回身便去。
而祸不但行,这一船锦缎乃与丁氏合作多年的大户订购,订金早下,交货之日已至。来人上门领货,丁青矜交不出货,欲退还订金。殊不知,往年极是驯良的大户却刹时变了脸,宣称如果交不出货,便亡丁氏一族。丁青矜大惊,尽起商肆内统统财物,欲五倍返还,来人拂袖而去,留下一书,言:三日内,见货!
刘浓不自禁的摇了点头,不动声色的抹了抹左手,压住心中惊意,行礼道:“刘浓,见过宋小娘子,不知,不知宋小娘子将欲何往?”
族弟刘熏坐在斜对案,面上神情颇是不耐,见刘耽画作已毕,皱眉道:“耽兄,那无知孺子已至丹阳数日,耽兄岂可故作不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