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祖……”那人微惊,瞻仰已踏上车辕的王述。
昨夜一场轻雨,将青石曲廊拂湿,把院中芭蕉滴透,便是墙角的竹柳也被它洗得焕然一新。晨间的氛围极是轻清,微微一嗅,浑身高低四万八千个毛孔尽张。
丁青矜凝睇着刘浓,见他面色不似讽刺,而她所来之事亦担搁不得,只得暗吸一口气,深深一揖:“刘郎君,丁青矜此来……”
绿萝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嗔道:“小妮子,瞧甚呢?”
勿需言,美郎君已解。
重七,女子穿针、织网、染蔻丹,向织女七姐乞巧,郎君们则晒书,晒尽一岁之苦读,表述一载之光辉。小郎君的书极多,待两个婉约的小女儿将它们都搬到院中,摆放在矮案上后,绿萝看了一贯爬满青藤的院墙,青碧一片,太阳公公还在睡觉呢,没起床,暖暖一笑,转目投向静悄悄的室口。殊不知室口却闪现一截月衫,小郎君走出来,看了一眼院中的册本,微微一笑,在檐下对着双拳缓缓往摆布扩大。
“绿萝阿姐,已经看不见了。”
王述身子一滞,渐渐回身,看着那张仰着的脸,看着那双闪动的眼睛,愈看愈是不屑,朝着地上唾了一口浓痰,而后钻入车中。
“丁小娘……丁郎君,且慢!”
洛羽抬开端,眨着眼奇道:“绿萝阿姐,为何洛羽瞥见你的身子,会,会口渴呢?”说着,小婢光亮的喉咙动了动。
好半晌,将巧果放入早已备下的锦盒,细心的用丝帕垫着,深怕压坏。捧着盒子走到屋檐下,悄悄的放下锦盒,揭开檐下的另一只锦盒,内里爬着一只绣蛛。这是她寻了好些日才寻来的,她察看了它足足一夜,它不负所望,织的网比别的绣蛛都要密。
不知何时,绿萝已不知不觉的倚在了偏门口,眸光轻柔的望着雨林,洛羽歪着脑袋看她。
软语依浓,低喃轻吟,长长的睫毛浅眨、浅眨。
本日,王述看着美郎君走入门内,终是未言。
“才没胡言呢,尚拿着剑呢。这只,这只像绿萝阿姐。”洛羽又指着别的一只。
“吱呀”一声,门开。
车夫问:“郎君,去何地?”
“不是呢,也不出去,就在门口走来走去……”
东海一痴欲言又止,他并非不言,在第二日,他便趁着刘浓出外之时,指着青石沉默静待。当时,美郎君淡然一笑,伸手摘了一片树叶,在目前一比,再将那树叶一吹,叶落翻飞,美郎君淡淡一揖而走。
“小郎君……”
王述虚着浮肿的眼瞅了瞅那人,嗡声嗡气隧道:“王述岂与汝同!汝觉得我不知乎?汝之寰宇,便若蚁也,蝼蚁岂可度得王述?”
刘浓晓得她是丁氏商事主事之人,男装而来多数有事,哪敢让她负气而走,脚步一迈,身子斜闪,拦在丁青矜面前,正了神采,揖手道:“丁郎君,余杭丁氏与华亭刘氏交谊深厚,怎可一来便走,刘浓方才乃偶然之失,请丁郎君莫怪。”
“呸……你又不是小郎君……”话出一半,绿萝掩了嘴,红着脸,媚着眼,把小婢一瞪:“别站着了,快把小郎君的书都搬出来,太阳快出来了。”
“哼,快想想,另有遗漏的没?”绿萝脸红透了,想支开洛羽。
“小妮子,都雅有甚用?”
洛羽指着一只巧果笑道:“绿萝阿姐,这只,这只仿佛小郎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