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脚步声,丁青矜缓缓回身,细眉一颦即散,淡然揖手道:“丁青矜,见过刘郎君。”
“吱呀”一声,门开。
绿萝和洛羽一前一后走向院中,洛羽奔入室中拿出木盒放在屋檐下,抱出崭新的苇席铺在院中,捧出针篮摆放于席,歪着脑袋一想,眼睛一亮,飞扬着脚步又窜进了前院,未几时,谨慎翼翼的托着一盆七巧八弯的巧果回返,巧果很都雅,她们做了好几日才做出来的,先用桂花密杂着粟玉粉捏成模样,再用慢火煨蒸。模样有明白猫,白牡丹、白将军,另有……
绿罗回过甚,阳光终究羞怯的爬上了墙。
走到门口,刘浓转头看了一眼王述,东海一痴,痴到极致,此人存乎自我意境当中,行事怪诞古怪,偏生难缠非常,其认定之事不较高低定不罢休。不知他所为何来,也懒得理他,现在已非昔日博名之时,何需与他相争。倒提着剑走出院中,一眼便见院中站着一人。
绿萝捡起木盆中的两只巧果,小小的,一只穿戴箭袍拿着剑,是小郎君的模样,一只穿戴花萝抹胸襦裙,是本身……看着看着,瞅了瞅身后,洛羽尚未返来,红着脸把两个小巧果嘴对着嘴悄悄一触,霎那间,一股莫名的情感由指尖渗入至发尖,美婢浑身都在悄悄颤抖。
王述,他来做甚……
“哦。”
“小妮子,都雅有甚用?”
“丁、青、矜……”绿萝眨着眼睛,感觉这名字好熟,却怎生也想不起来面前这个俊美郎君是谁。来自余杭,余杭丁氏……
“咦,那是何人?”
站于楠中,双手端在左腰,微微用力左扭右扭,而后再缓缓将手伸向天空,美美的伸了个懒腰。洛羽走过来,歪着脑袋盯着绿萝的腰身瞧。
……
“七姐,七姐,绿萝年年向你乞讨,从未变过……”
“丁、小娘子?”
“丁青矜!”
“洛羽想和绿萝阿姐一样都雅……”
面前之人确是丁青矜,头戴丝冠,身披宽袍,端倪细细,粉面朱唇,好生一个美郎君。不知怎地,刘浓却想起了昔日杨少柳的男装相,忍不住轻笑出声:“呵呵……”
“丁小娘……丁郎君,且慢!”
……
本日,王述看着美郎君走入门内,终是未言。
“都雅就都雅……”
“小郎君……”
媚媚一笑,眸光跟着小郎君的身影转动,小郎君身着箭袍,倒提着剑向院外而行,与来福一起穿过了月洞,踏出了偏门,入了雨林,月衫闪现时,而后,而后不见了……
昨夜一场轻雨,将青石曲廊拂湿,把院中芭蕉滴透,便是墙角的竹柳也被它洗得焕然一新。晨间的氛围极是轻清,微微一嗅,浑身高低四万八千个毛孔尽张。
七月七,乞巧节。
东海一痴欲言又止,他并非不言,在第二日,他便趁着刘浓出外之时,指着青石沉默静待。当时,美郎君淡然一笑,伸手摘了一片树叶,在目前一比,再将那树叶一吹,叶落翻飞,美郎君淡淡一揖而走。
“墨璃,墨璃,绿萝与你分歧,绿萝欢乐的,绿萝存亡不改……”
绿萝从门里探出一半身子,渐渐转动螓首,惺忪的眼眸渐明渐亮。
软语依浓,低喃轻吟,长长的睫毛浅眨、浅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