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那是何人?”
“哼,快想想,另有遗漏的没?”绿萝脸红透了,想支开洛羽。
绿萝从门里探出一半身子,渐渐转动螓首,惺忪的眼眸渐明渐亮。
昨夜一场轻雨,将青石曲廊拂湿,把院中芭蕉滴透,便是墙角的竹柳也被它洗得焕然一新。晨间的氛围极是轻清,微微一嗅,浑身高低四万八千个毛孔尽张。
“哼,刘郎君何故辱我?!”听得笑声,丁青矜更恼,挥袖便走,若非事发俄然,若非莫可何如,若非……她真不肯来见刘浓,这只高傲的美鹤。
绿萝和洛羽一前一后走向院中,洛羽奔入室中拿出木盒放在屋檐下,抱出崭新的苇席铺在院中,捧出针篮摆放于席,歪着脑袋一想,眼睛一亮,飞扬着脚步又窜进了前院,未几时,谨慎翼翼的托着一盆七巧八弯的巧果回返,巧果很都雅,她们做了好几日才做出来的,先用桂花密杂着粟玉粉捏成模样,再用慢火煨蒸。模样有明白猫,白牡丹、白将军,另有……
七月七,乞巧节。
蚁之目,蚁之寰宇,至广至大,于人而言,却不过指肚大小,因蚁非人。以叶障目,用心观,人之寰宇便若风中之叶,叶及之处便为寰宇,心及之极便为寰宇,小若草芥,大若无穷。
刘浓现在名声在外,总有人想行捷径夺名,不敷为奇。而此人却分歧,自那日一见以后,每日都来,也不言语,只是虚着眼窥测。他既不言,刘浓便对其视而不见,提着剑,走正门,与王述擦肩而过。
“扑、扑扑……”
闻声脚步声,丁青矜缓缓回身,细眉一颦即散,淡然揖手道:“丁青矜,见过刘郎君。”
面前之人确是丁青矜,头戴丝冠,身披宽袍,端倪细细,粉面朱唇,好生一个美郎君。不知怎地,刘浓却想起了昔日杨少柳的男装相,忍不住轻笑出声:“呵呵……”
绿罗回过甚,阳光终究羞怯的爬上了墙。
“嗯,乞巧,乞巧,小洛羽,你欲向七姐乞甚呢?”
酒坊外,王述踩着树荫,背负动手仓促走向道口,在那边停着两辆牛车。有人远远的瞥见他来,从辕上跳下来,迎上前,笑道:“怀祖,何必每日皆来,中元节火线是定品之时,届时再与刘氏子……”
站于楠中,双手端在左腰,微微用力左扭右扭,而后再缓缓将手伸向天空,美美的伸了个懒腰。洛羽走过来,歪着脑袋盯着绿萝的腰身瞧。
丁青矜顿时怒了,再次一个揖手:“丁青矜,见过,刘、郎、君!”一字一顿。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绿萝与洛羽转头一看,来福大步行来,捧着小郎君的乌墨剑,剑身极长,足有四尺,宽亦过三指,这是小郎君新铸的剑,传闻好几十斤呢,那快比绿萝都重了呢,小郎君整天舞着它,不累么……不过,剑的名字好怪,叫,叫楚殇,为何不叫绿萝呢,绿萝更好听……妖娆的美婢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