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水脉四通八达,凡是经商世家大多在丹阳建有商肆,余杭丁氏也不例外。
来福捧着锦盒,沉默站在身后,神态与刘浓相差仿佛,都是那般淡然。
“慢……”
嗯?!
绿纱冉冉,仿若隔着万水千山,绿纱泛动,转眼又至面前。
“放纸莺,飞到天上……”
刘熏眯眼凝睇刘耽,心中羞恼不已,却知刘耽才是族中精英后辈,而他本身委实算不甚,只得忿忿地揖道:“既是如此,弟便不再多问,静侯耽兄佳讯!”言罢,挥袖直去。
半晌,刘浓深深吸进一口气,问道:“现下便走?”
族弟刘熏坐在斜对案,面上神情颇是不耐,见刘耽画作已毕,皱眉道:“耽兄,那无知孺子已至丹阳数日,耽兄岂可故作不闻不知?!”
恰于此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这声音脆中带软,熟谙致极,刘浓闻声一震,缓缓回顾,仓促一眼。一眼便见在那一排槐树的绝顶,有人站在辕上,手捉青玉笛。
丁青矜暗叹一声,不知怎地心中升腾起一阵恼意,既恼丁氏赶上此事,又恼面前的美鹤,横了他一眼,心道:他,他老是这般,天踏亦不惊的,高傲的让人恼。
而祸不但行,这一船锦缎乃与丁氏合作多年的大户订购,订金早下,交货之日已至。来人上门领货,丁青矜交不出货,欲退还订金。殊不知,往年极是驯良的大户却刹时变了脸,宣称如果交不出货,便亡丁氏一族。丁青矜大惊,尽起商肆内统统财物,欲五倍返还,来人拂袖而去,留下一书,言:三日内,见货!
刘熏眉头急跳,怒道:“省,省甚?莫非耽兄欲效周氏乎?若不抵刃于外,将此子折之,我沛郡刘氏将为天下人笑也!耽兄莫非欲抗阖族之命?如果如此,熏弟告别!”言罢,甩袖而起,愤但是走。
“稍安勿燥,便如此。”
刘浓展开眼睛,笑道:“勿忧。”
画毕,提笔于画侧,疾疾荡腕,书下一行小字:‘梅花似雪,似与不似,皆是奇绝。’
丁氏商肆位于城东,表里三进。
半晌后,偏门中走出一人,人尚未绕过槐树,声音已到:“锦绸安在?”
若非,那,那丁氏……
刘熏怒道:“此乃我沛郡刘氏私事,与王谢何干?”言至此处,想起一事,嘲笑道:“知也,知也,耽兄年初曾带小令姜至山阴,听闻小令姜与谢氏麒麟儿小谢安颇是相投,莫非……”
“且慢!”
“十倍,便是百倍亦不成,汝可知,此事关乎……”
“刘郎君……”
“好!”(未完待续。)
丁青矜瞅了瞅俩人,皱了皱细眉。
“郎君,有人投帖。”这时,有侍从吃紧而来,手持一帖。
如果,那,那便欠他太多……
“耽兄……”
“开口!”刘耽唰地抬目,瞪眼刘熏,喝道:“若再胡言乱语,休怪刘耽无情!便是家主知之,怕是,也保不得你!”
想着,想着,丁青矜长年经商所锻铸的沉稳一扫而光,只余下慌乱,垂垂的,连手脚都开端悄悄颤抖。
丁青矜稳了稳神,快步绕过盛容的槐树,恭敬的递上拜帖,拜帖当然便是那封留书。守门侍从看也未看她一眼,持着帖回身入内。
宋祎微浅笑着,浅浅万福:“宋祎,见过刘郎君。”
刘耽慢声道:“汝欲至吴郡截之,不想却被顾陆拒之于吴外。家属名誉已然是以而受损,汝何不自省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