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浓揖手道:“彦道,风已起,君当行。何故再提恒元子,刘浓并不识得此人。”
褚裒愁畅道:“本日一别,不知再见何期。”
“啊……”
“撞也,撞也……”
褚裒瞅了瞅公署外的人群,皱眉道:“瞻箦,莫若晚些再来?”
褚裒亦道:“然也,元子此人,不识为好!”
“季野,走吧!”刘浓浅笑着摇了点头,随后便踩着木屐走出中正府。
……
褚裒既来丹阳,刘浓便邀褚裒同住,俩从比心若照镜,褚裒自是欣然应允。二人同往丹阳中正府,呈递各自荐书,刘浓有荐书两份,一为谢裒所书:江表独秀豪杰,皮里皆有春秋;一为顾君孝所书:上佳美材,当为横梁之栋。俩人的家世早入中正府,不成变动,中正终究定品将依家世、名誉而决,而这荐书便是最好的名誉。
次日,艳阳高照。
刘浓淡然一笑:“无它,亦是闻人言及,彦道若见,且留意之。”
“吾甚,若君撞亡,王述定当伴随尔。”王述还是一本端庄,声音平平。
“哼!”褚裒一挥衣袖便欲辩驳。
“不知。”
刘浓笑道:“礼尽便可,何需再来。”
“哈哈……”
咦……
刘浓昂首看了看日头,笑道:“天下怪杰若鳞布,此人所言并非无物。若要再辩,恐日落亦难言是非。”
刘浓长揖回礼,沉声道:“固所愿也。”
两人齐齐一揖:“华亭刘浓,钱塘褚裒,见过这位郎君。”
世人诧异,更有甚者捧腹而笑。
“别过。”
三人于渡口道别,一夜长谈,袁耽旧意已改,为免惹人谛视,仅带五百部曲渡江,其他兵甲则连续进入历阳。刘浓记起一事,问道:“彦道、季野,可知苏峻其人?”
阳光又刺目了,王述提起衣袖遮面而走,边走边道:“我之所来,并非为名,如我之言,亦并非为父而彰……”(未完待续。)
王述揉了揉眼睛,嘴角微微一裂,转而在人群中寻觅刘浓与褚裒,目光转了一圈也未见着二人。复又抬起衣袖,遮住刺目标阳光,从人群中走过,人群如水两分,走到道口,只见一截月衫闪现于柳丛中,继尔闻听一阵朗朗的笑声遥遥传来。
这时,有人挥着乌毛麈大步而来,行至近前,斜眼一瞅那人,裂嘴笑道:“东海一痴王述、王怀祖,果然痴乎?其父亡而不丧,反奔名于丹阳,痴乎?颠乎?怀祖乎,怀何也?”言罢,转而向刘浓二人揖手道:“颍川庾冰,见过二位郎君。”收礼之时,再掂着腰,把刘浓细细打量,笑道:“常闻华亭美鹤擅辩、擅音,本日一见,公然风彩殊胜。”
袁耽不疑有它,转念想起桓温,叹道:“瞻箦与元子之事……”
扬州士子定品,陆晔至丹阳,暂居郡府公署,一应八郡中正除丹阳中正外,皆居于其间。公署外,人来车往,络绎不断。凡是矜持有些身份的世家后辈,都会到此拜见本郡中正与大中正。至于大中正见与不见,那又另当别论。二人来到公署,刘浓持帖拜见,果不其然,陆晔避而不见,而顾君孝也不在。
“唉!”
“非也,非也,据吾所知,颍川有陈氏、刘氏,但却无庾氏也。嗯,庾氏……哦,颍川有鄢陵,鄢陵有中士庾氏。庾郎君,礼不成乱,君当为鄢陵庾冰也!”嗡声再响,东海一痴王述看着庾冰,极其当真的说着。上士报郡、中士报县、下士报亭乡,身份的意味,上、下纲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