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少柳渐渐的起家,从刘浓面前颠末,刘浓瞥见一截雪纱,雪纱边角绽着海棠朵朵,粉丝履缓移,冷香渐离,闻听背后“吱呀”一声,门开,再听杨少柳轻声道:“百步内,不准有人。”继尔,“吱呀”复声,门闭,冷香悄来,粉丝履移过,海棠扭转,杨少柳落座对岸。
杨少柳笑道:“娘亲且看细心了,此物乃是外域神乌,并非凤鸾。”说着,见刘氏的目光陷在锦盒中,便对红筱夜拂点了点头,二婢当即闭了锦盒,捧着物什迈步出外,想必是去寻巧思了。
杨少柳眨了眨眼睛,看了看笑着的刘氏,暗觉浑身高低都不安闲,欲以案上丝巾掩之,手伸到一半又停顿,欲将笔搁落遮之,也觉不当,好生摆布难堪。
“罢,汝想知,便让汝知吧……”
刘氏道:“并蒂莲花,任挪一枝都不美。”
回身,只见夜拂与红筱提着梅花印雪灯行来,俩人与李越擦肩而过,红筱留下,夜拂送刘浓回东楼,待至室口时,夜拂轻声道:“小娘子言,明日一早想必书卷就成了,请小郎君带上。”
杨少柳道:“娘亲,阿弟不日将为中正评合,我们华亭刘氏未有阀阅,少柳合计着,将阿弟昔日所作之诗文清算清算,聊充典阅吧。”
“咦……”嫣醉惊咦出声,嘟着嘴巴欲言,夜拂暗中掐了她一把。
杨少柳执笔缓书,目光投于左伯纸,声音略冷:“依汝之名,吴郡中正考核时,不难夺其翘首。倒是扬州八郡齐聚,怕是家世阀阅一项,不免为人诘诟。我浮海于外时,将汝往昔所作之诗文稍作清算,再择了些雅趣,合编成一卷,汝可持之,或借阅老友,或呈奉名流,想必有所助益。”
“噗嗤……”
止步,朝着暗隐揖手:“刘浓不知,只知西楼乃刘浓阿姐。”言罢,回身欲去。
方一揭开,辉光满目。
杨少柳微微一愣,歪着脑袋细心一瞅,可不是嘛,此砚名唤:落梅映潭,乃是外洋奇珍。砚台上方,蜿蜒曲探一枝老梅,老梅坠瓣,落得潭中三两片,荡笔于墨时,恰若临潭扫雪。
“阿姐……”
言至此处,抬目悄悄看向杨少柳,只见劈面的女郎凝眉作川,闪现在丝巾外的半张脸已若冰雪,不着陈迹的抹了左手,举头道:“故而,刘浓便将阿姐易名上报,注入籍谱。”言罢,眼观鼻,鼻观心,静待杨少柳。
“曹妃爱,见过刘郎君。”
曹妃爱,曹妃爱……
顷刻间,明珠绽煜,洒得全部房间莹白一片。而夜拂的盒中竟卧着几套奇特的头饰,似凤而非,若鸾飘羽,流苏映月,不尽华光异彩。
左手在颤抖,怎生也压不住,吐气、吸气,纳气于海,沉沉抹过左手背,抬目视之?亦或……
不知怎地,杨少柳瞥见刘氏那美美的笑容,心中却微微一颤,伸手提笔,佯装欲书。
杨少柳道:“少柳返来的太晚,怕娘亲歇下了,便想明日再去见过。娘亲,此番少柳出外,见了些物什,娘亲且瞧瞧,看看可有中意的。”
刘浓一怔,缓缓侧首,望向西楼。但见一轮弯月,衔角……(未完待续。)
刘浓眼角余光一向谛视着她,心中也委实忐忑难安,暗思:临门一脚,是福是祸,怎可一味避之?当即便沉沉一个揖手:“阿姐!!”
声音冰冷,冷香煞聚,一截丝巾飘落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