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如是茶盏[第2页/共4页]

夏季的落日洒在墙上,高雅而平淡,中有一缕穿过了鹤纸窗,悄悄的漫入屏风中。

马厩建在密林的深处,人尚未走近便听得阵阵马嘶声。

“果然作此想?”杨少柳脑袋一偏,凝目逼视。

马无夜草不肥,马无精粟不骠。江东少马,启事之一在于缺马,启事之二便在这养马需求豆粟,不然,不如养牛。牛食草则可,马若只食草便会掉骠,而马一旦掉了骠,力、速皆不如牛。刚才萧然马夫所言的草料配比乃是战马报酬,是以耗钱一千缗并不为奇。

杨少柳问得口渴,伸手便拿起茶壶斟得七分满,捉着茶碗微微一抿,抬目时,见刘浓目光凝在茶碗上一瞬不瞬,她的脑袋一歪,眉心疑川,问道:“看甚?”

半炷香后,夜起,月出。

“格……”

自他凭栏而望,碎湖便一向在他的身侧沉默相陪,此时便欠身应道:“是,小郎君。”

“茶碗?有何不当……”杨少柳话一出口,便知不当在何,刚才刘浓捧着这茶碗喝,而现在……

刘浓急踏一步,伸手拦住她的腰,把她拉了返来,笑道:“碎湖,你先回庄,不必跟我们进林。”

“扑通……”

稍徐,阳光漫过了她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眼,侧首看向窗外,轻声道:“想必他也该忙完了,夜拂,你去把他请来。”

会是谁呢?

来福大大咧咧的一笑,从怀里取出一只大布囊,用力一扯,“嘶”的一声,将布囊裂作两半,递给碎湖,笑道:“用它裹着。可防雪。”

突地,刘浓剑眉一皱,似想起了甚,回身看向碎湖。

碎湖一手拿着一半布囊,细眉疑的更紧,心中好生难堪,见小郎君微微一笑。回身走了,而世人也目不斜视的从她身侧颠末,心想:‘不管了,碎湖不比别人差……’忍着羞意将绣鞋细细的裹了,还打了个胡蝶结。这才抹了抹手,追了上去。

白袜衔着海棠,转过屏风,杨少柳端坐在案后,眸光如水作剪,裁着刘浓的一举一动。

刘浓吐出一口气,沉声道:“阿姐,方才……”

半晌,杨少柳将竹简卷成一束,轻声道:“君子,应惜身。”

世人高一脚、低一脚的走着,沙沙出声。

穿过密林,雪由厚变浅,雪地中竟冒着些寥落的青草。

杨少柳笑了,笑得极浅,那一声银铃蓦地即逝,而两汪眉眼却溺民气神。

墨璃与绿萝迎上来,刘浓擦了一把脸,换了一身衣衫,随后安然坐在案后,缓缓扯开了怀中的第三封信。

刘浓接过白袍递来的锦信,一共三封,来得真巧,竟不约而至。一封是陆舒窈寄来的,内里有一枚香囊,囊面上绣着一对小金铃,手工相较以往大有涨进,没有急着看信,浅笑着将香囊放入怀里。第二封来自顾荟蔚,拆开信一看,言语清谈,又提了个刁钻的辩难。最后一封锦囊,囊口以一条红蝇系的死死的,足足缠了三圈,好不轻易解开,内里的信也封了朱泥。

刘浓轻步踏出西楼,站在东楼廊上,眺望着西楼的点点灯光,嘴角浮起了笑容,如果在以往,他定会虑豫再三,因他不肯欠下杨少柳太多,但是本日只是略作思吟便作出了决择。而这,则是因为桎梏已开,心中再无拘束。

杨少柳目光漫不经心的一溜,如烟似云的眉微微一皱,刘浓拿的是她的茶碗,但她又不好点破,只得故作未知,复落于座,淡声道:“既是已知,为何又要逞强,与人作存亡相博?”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