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氏面带笑意地听着，少顷，叮咛家人给来宾案上添菜。
“君侯，迩来很多人传闻，说陛下成心将甥女迎入宫中为皇后。若果然如此，真乃天作之合。”
窦芸听着，双眸忽而又亮起来。
纪氏看着她，亦笑，再看向堂下的歌舞，目光更加深沉。
傍晚时分，家人掌灯，烛火将堂内堂外照得敞亮，堂上菜肴喷香，堂下乐声婉转。本日来做客的是纪氏母家的两位兄弟，带着妻儿登门聚宴，宾主揖让而坐，言谈皆欢。
回府以后，纪氏立即让人去刺探那女子的来源，得知她叫王徽妍，是先太子太傅王兆之女，八年前封为女史，随公主往匈奴和亲，年初时，公主归天，方得归汉，现在奉诏入宫，在漪兰殿侍营私主后代。
窦芸却不答，盯着她，“陛下下旨立后了么？”
虽已经隐有预感，但获得的动静以后，还是大吃一惊。天子对这位王女史，甚是沉迷。据内侍说，自从王徽妍来到漪兰殿，天子每日都来看望，雷打不动。少则待上一两个时候，多则耗上整日。那名内侍还说，天子与王女史几近夜夜相会，摒开世人，也不知做甚么……
推开门，偌大的室内只要两三灯烛，暗淡不清。榻上，窦芸倚着隐枕，一动不动。
“提点？”窦芸更是不解，“甚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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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芸又摇点头。
纪氏正往盘中布菜，看他一眼，笑笑，“兄长从那边听来？”
“女君说，不想用膳。”侍婢小声道。
还能做甚么。
“听闻本年窦妃忌辰，陛下不但亲往祭奠，还过夜在了府中？”纪氏的长兄问道。
“你又来胡思乱想。”王缪用手指导点她额头，“这有甚舍不得？你畴前经商是为了补助家用，当了皇后，岂还用得着这些？”
“也不是……也不是必然会做皇后。”她不美意义道，“现在都不过说说……”
“聘为妻，奔为妾。”纪氏嘲笑，缓缓道，“这个匈奴返来的王女史，也不知使了甚邪术，利诱了陛下。可陛下是个明君，即使一时失了定力，亦不会胡来。芸，男人么，沾些荤腥老是不免，何况陛下。”
纪氏面上重新浮起笑容，道，“小女迩来偶感风寒，只怕不能与诸位兄嫂共宴。”
“可……可陛下为何要立她……”
纪氏点头：“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