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摇点头,表示骆得仁噤声,公然,他们出了一道巷子,劈面就来了两个值夜的婆子。

柳姨娘指尖微微有些颤栗,将手搭在骆得仁肩膀上,轻声问:“除了你拿给我看的钱,莫非,你还收了驸马的东西?”

游氏握着玉镯,略怔了怔,拇指掠过玉镯上的破坏之处,急得眼眶红了红,“这东西只要皇亲国戚有,何况,少不得是太后犒赏下来的东西,这叫施婆子磕了,如果被故意人究查起来,栽赃我们个鄙视太后的罪名……老爷正为复职的事犯愁,偏又冒出这么一桩事来!”

绣嬷嬷慢一步出来,掌内心托着一小片碎翡翠,“施嬷嬷太暴躁了,这好端端的玉镯叫你给磕掉一块。”

游氏俭仆,屋子里未曾点蜡烛,只燃着两盏油灯,灯油燃烧的油腻味道,混合着甜腻的熏香,闷得人脑筋发昏。

游氏内心堵得慌,不平出了事,骆氏母女并下人个个事不关己。

柔敷从速搀扶着夏芳菲,雀舌虽不知游氏担忧的是甚么,但唯恐被涉及,从速跟着柔敷出来。

施嬷嬷似是而非地跟着点头,耳背地闻声绣嬷嬷抽最后一个屉子合上时,屉子里收回“哗”地一声,赶紧迅雷不及掩耳地把那层屉子抽出来,翻在打扮台上,又听“叮”地一声,却见屉子里的夹层轻而易举地掉在打扮台上,那层薄薄的木板夹层上,躺着一枚晶莹剔透、流光溢彩的翡翠玉镯。

小巧小巧的一枚玉镯,却压得骆氏手疼。

“阿娘,你当驸马是好说话的人?他给的财帛,你不收是获咎他;还给他,也是获咎他。儿子何尝不想脱身,何如韶荣驸马权势滔天,儿子一个知名小卒,那里敢跟他对着干?便是闹到公主面前,人家伉俪一体,莫非康平公主不护着自家夫君,要护着儿子一个外人?”骆得仁拉了拉柳姨娘的袖子撒娇,悄悄晃了两下后,开口道:“阿娘,你瞧七娘那边,是否还能替驸马拉拢拉拢?”若公然拉拢成了,他也算是驸马的大舅;韶荣驸马是皇亲国戚,他这大舅也是。

骆得仁却如丧考妣,“阿娘这说的是甚么话,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莫非小鱼怕大鱼,连带着,也怕上虾米了?韶驸马要拿捏儿子,儿子还能脱身?”

“瞧着是呢。”游氏抿着嘴角,将玉镯递给骆氏,认定了这就是夏芳菲私相授受的罪证,等着看骆氏如何措置夏芳菲。

“放心,韶驸马怕康平公主,他不敢闹出来。”柳姨娘不怕韶荣驸马,只怕游氏。

“母亲,不过是枚玉镯,能有个甚么事?”骆对劲背动手,他与骆澄脾气类似,都巴不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绣嬷嬷内心一慌,斯须认出这代价不菲的翡翠玉镯不是夏芳菲之物,转而就明白夏芳菲叫她抄院子的意义,成心要将玉镯抢在手上,吞吞吐吐隧道:“这是夏家老夫人给七娘的东西……”

“玉镯被夫人拿去了,这事该如何跟驸马交代?”骆得仁苦着脸,曲江一别,驸马韶荣对夏芳菲念念不忘。那会子墙倒世人推,夏芳菲无人问津,且又奄奄一息,还不知能熬到哪一日。骆得仁一时贪婪,就收了韶荣驸马的银子,然后逼着柳姨娘帮他办事。本来想着夏芳菲要么病死,这事就无疾而终;要么削发,到当时候伶仃无援的夏芳菲已经收了韶荣驸马的“聘礼”,软硬兼施下,叫她做了韶荣驸马的外室也不费吹灰之力。可现在,夏芳菲竟然把玉镯给了游氏,游氏还要究查玉镯到底是谁弄进梨雪院的,不管如何,他都没法对韶荣驸马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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