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为了卫国公献歌姬一事,魏、韩两家已是势不两立,现在宫中更有传闻,说魏萱娘命数不吉,过分刚硬才会一行纳征礼,便令得太子病亡。”赵瑛娘沉沉道。
中年男人故作奥秘隧道:“这还不明白,一准是脱症犯了,成了风骚鬼了!”世人轰笑起来。
“店主娘子,坊里来了些吐蕃人,听不懂京都话,倒是与海棠几个闹将起来了,您但是要下去瞧一瞧。”沈安青坐在茶坊里的雅间检察簿子时,刘安仓猝忙出去回话道。
“快说说,是如何没了的,太子本年不是才年事二十么,好端端的,如何就……”
沈安青蹙着没掩上门,不再听坊里世人的笑闹,与大掌柜刘安道:“现在合法乱时,只怕茶坊如此热烈倒叫人瞧这不好,再若传出甚么流言流言,只怕更是要被扳连了,这几日干脆先闭了门,待过些光阴又再说。”
那几个吐蕃人愤怒地望过来,见茶坊的老掌柜站在沈安青以后,料她便是这茶坊的仆人,便松开海棠的手,倒是向沈安青围了过来,口中大声说着吐蕃话,只是无人能懂。
直到第二日,洛遥坊的武侯挨家挨户来知会,说是太子于昨日甍于东宫,不得张红负伤,不得鼓乐歌吹,不得宴请作乐。
沈安青叮咛仆妇去凶肆买了素绢布匹并粗麻布巾返来,赶制了丧服为宅里世人换上,又换了宅院门前的灯笼换了素白面的,紧闭宅门不叫人等闲出去,照着端方服了齐衰。
沈安青虽是不忿魏萱娘等人的做派,但还是感觉心戚戚然,一个如花年事的贵家女娘,就如许守着青灯道观度过平生了。
如此闭着门在宅院里,沈安青对外边的动静所知甚少,只是她猜想太子之死只怕并非不测,先前从未听闻太子有何病症,为何会俄然暴病而亡,实在可疑。她模糊记得前一世,这位年青的庄怀太子也是早早病亡,而那以后不久便是嘉成公主与许皇后的狠恶对抗,太子一死,许后一族便再无后路,才会被逼起事,终究失利死于宫中。
太子甍了!沈安青大为吃惊,昨日在梁国公府观纳征礼时,太子还带着一干男女稠浊的侍从亲至,现在俄然死了,如何会?再又想到魏萱娘高高在上对劲的笑容,沈安青倒是冷冷打了个寒噤。
沈安青微微点头:“这些你尽管拿主张就是,与他们说好,茶要上好的,不成有差。”刘安应下了。
沈安青闻言带了帷帽随他出去,只见茶坊一楼有几个身着宽袍大袖吐蕃服饰肤色乌黑的壮汉正围着海棠几个胡女,嘴里唧唧呱呱不知在说些甚么,此中一个更是恶狠狠地拽住海棠的手腕,似是起了争论。
赵瑛娘长出一口气:“听闻是心疾突发,只是……身边是卫国公献的歌姬侍寝,宫里传的沸沸扬扬,非常不好听。”
沈安青避开他热切的目光,低着头道:“夏御史请楼上坐,我叫人奉茶与你。”
“魏萱娘如何了?”沈安青俄然想到,问瑛娘。
她不由道:“梁国公府可有何筹算?”是要问梁国公府要如何措置魏萱娘。
赵瑛娘蹙了蹙眉,低声道:“虽未得明诏,但以后怕是不能再留在国公府了。”魏萱娘与太子行了纳征礼的,也便是议订婚事了,虽则太子甍了,但也不会再有人敢登门提亲,她以后只能孤身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