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挟制我mm时,就没感觉恃强凌弱?”
“嗯。”傅益向他双手抱拳,又问令容,“解气吗?不解气再揍一顿。”
他收回击,看到上头清楚的泪痕。
背风的山坳里,唐敦手脚皆戴了枷锁,站在荒草丛中。
令容还在月事里, 不好骑马,管事便备了简便马车, 宋姑怕令容路上不适, 还在车厢底下备了炭盆, 伴随在侧。
令容眼中蓦地刺痛,下认识瞧向临风立马的傅益背影,他也正望着采石场入迷。
唐敦目光扫见,当即厉声道:“做甚么!”
令容猜得是因唐敦的原因, 倒也不感觉惊奇, 只靠了个软枕,将侧帘挑着入迷。
令容曾恳求宋建春带她去瞧过一回,彼时傅益的面貌至今铭记――乌黑肥胖的脸颊,粗粝带伤的手掌,肩膀的衣服磨破了,内里必然有厚厚的茧子。傅益却笑着安抚,说熬过那几年就去潭州,好生照看她。
他感觉惊奇,皱了皱眉,手臂圈着令容,探头看她,“如何哭了?”
韩蛰点头,仍觉她目光仿佛躲闪,瞒着他似的。
唐敦身躯高大,砸在地上,发作声闷响,浑身被重锤砸过似的,肋断骨折,疼痛难当。
……
绕着山路走了一阵,面前蓦地开阔,山峦巍峨起伏,山脚下倒是片极大的采石场,四周挖得满目狼籍,连同绕过四周的河道瞧着都是浑浊的。骑马站在半山腰,采石场的景象尽数落在眼里,里头人如蝼蚁,或是采挖,或是搬运,有恶吏挥鞭差遣,如驱刍狗。
唐敦浑身皆伤,躺在草丛里,眼瞧着韩蛰步步走近,神情沉郁,目光锋锐,不由胆怯,下认识今后畏缩。身上伤口被牵动,污血溢出唇角,他久在锦衣司中,虽与刑讯之事无关,却晓得韩蛰的狠厉手腕,面上渐被惊骇覆盖。
“哭甚么?”他又问,降落而体贴。
韩蛰措置已毕,端倪冷沉,瞧都不瞧那把匕首,回身疾步走开。
令容游移了下,自知这回哭得高耸,那些事不便解释,只低声道:“没事,就是感觉后怕。夫君带我来这里,是唐敦就在此退役吗?”
韩蛰翻身上马,山风鼓荡,墨色衣衫猎猎。
“完事了?”
“风大……”令容吸吸鼻子,垂首粉饰,温热的泪便又落在他手背。
韩蛰垂眸,匕首柄上缠枝错金,是当年韩镜赠送他的,随身照顾多年。
“你说呢?”傅益冷声,挥拳便砸在他脸上。攒了十余日的肝火凝在拳头,脱手又快又狠,唐敦手上戴着枷锁难以抵挡,脚下又被绊着逃脱不得,这一拳重重落在脸上,打得牙齿都松了,血腥伸展。
韩蛰跟傅益则各骑骏马,英姿矗立。
“夫君――”她看向韩蛰,“唐敦活不成了吗?”
他骑在马背,微弓着腰,伸手给她,“到了。”
出了别苑往南,走的倒是僻狭巷子,而非官道。
现在唐敦已是戴罪之身,他翻身上马,双拳紧握。
京兆尹给的惩罚不算重,他自知韩镜必会救他,到石场交代毕,听管事说要来这里,便跟来了。原觉得来见他的是韩镜的人,却未料,竟是面色阴沉的韩蛰纵马而来,除了那傅氏随行,中间竟另有傅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