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看一眼崔宁修道:“妾身不能必定太妃是被他暗害的,但妾身必定他是晓得‘碧海云天’这类花儿的。妾身曾听叔父说过,碧海云天,花形似玫瑰,色彩翠绿,极宝贵罕见,且剧毒非常,肌肤触之即毒,毒之即亡,至今无药可解。若用它来杀人,真可谓是刹时毙命,且不留陈迹。”
想着,王雁桃既已审出有人送花儿给尤怜薇,只怕此人也已透露了。到底是甚么人呢?是不是萧灏教唆的人呢?
太后哀叹一声,遂即,眸光变得非常精锐,神采果断隧道:“眼下,皇上不是担忧那些事的时候。当务之急,你应当当即派人杀了赵大海,令可托之人担负护国将军,将扬东数十万兵马紧紧拽在手上才是。如此,断了他们的念想,到时,何如他们想报仇也就无计可施了。至于查不查得出是哀家做的,哀家一点也不在乎。人是哀家杀的,与皇上无关,他们要报仇,固然找哀家也就是了。”说罢,再道一句,“皇上该尽快去做该做的事了。”便由着贴身内监李连子搀着进了内殿。
萧煦黯然道:“本王晓得了。如此,你去看看兰兰罢。”说着,迈步前去。
太后端坐,萧灏谨然立于一侧,孔殷隧道:“母后倒是说话呀,长乐殿那位的死是否与母后有关?那盆碧海云天呢,儿子如何没有瞥见了?”
崔宁修抿唇道:“婉王妃这话岂不见外?何况兰兰是皇子,本宫照拂几日也是本分。”
崔宁修神采凄然,低语道:“本宫也一向心存担忧。燕王爷对太妃母子情深,王丞相与她,本宫也早有耳闻。如若太妃真是被他暗害致死,他们岂能不报仇雪耻。婉王妃之忧也是本宫之忧哪。”
我一时怔怔地,只顾着垂首思路。萧灏近前,凝注我道:“你如何了?苦衷重重的模样。”
已是午膳过后,魏子曹守在紫光阁前,小夏子和几位内监守在清心殿门边。紫光阁内,萧灏正与御史董翰舒并几位亲信大臣商讨处治赵大海的事情。几人密谈了几个时候,萧灏御笔一挥,一道圣旨快马加鞭去了扬东。御史和大臣分开后,萧灏又唤过魏子曹,让他出宫寻了燕秋前来。他甚是不放心,叮咛了燕秋公开里前去督着将一应事情务必措置安妥。
一旁,萧灏也温婉上前,笑着道:“你克日清癯了些,是不是灵前奉养得太辛苦了?你就是个实心眼的,那些活交给主子们就是了,也不知偷偷懒。”
我想想萧灏方才的神采。他说他对花草知之甚少,但是,我并未说碧海云天是一莳花,他如何就能想到花呢?并且,他猛一听闻“碧海云天”四个字时,那微微一震,并未逃过我的眼睛。我笃定,他晓得这类花儿,并且心中定是惊奇的。
他呆滞一瞬,又盯住我道:“你方才说的碧海云天也是一莳花么?这花长甚么模样,甚么色彩的呢?要不要去问问你叔父?”
萧灏怔怔半晌,便提脚出了永寿殿。
萧灏神采凄婉,惭愧难当,一面伸手抚住太后,一面温言道:“儿子忸捏,劳母后担忧烦心了。只是,母后用碧海云天毒死了她,这事迟早要败露的。到时,岂不是更让他们有了起兵的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