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高僧念叨:“善哉!善哉!”
说完捋其裤脚,暴露小腿,灯光下鲜明有一个铜钱大小的伤疤。
“嗷~”一声鬼哭狼嚎般的吼怒从董府中传来,叫声充满无尽的悲忿和苦楚,令人闻之而色变,连从董府上空飞过的飞鸟都惊得展翅急飞。
李儒神采大变,朝四位慈悲为怀的老衲望去,谁知四位老衲仿佛早已入定,一动也不动。
内里一人,端坐在那张天下只要三张的太师椅上,抱着一把宝刀,面庞板滞,眼神狼藉,满脸乱蓬蓬的髯毛,一头长发狼藉的披在肩膀上,几天之间大半青丝变成白发,上面打了很多结。肥硕的身躯看起来却比三天前瘦了很多,一件被扯破的僧袍仿佛俄然变广大了很多。
三个老衲,像打车轮战一样的劝说董卓。此时的佛教在大汉根底极浅,在中原几近无人信佛。不想这个杀人如麻的魔王却与佛教有缘,回师撤兵到长安后竟然在四人的鼓吹下,放下屠刀,用心向佛。四人自是将此当作大功德一场,如何肯任他再动兵戈,毁掉道行。
李儒哼了一声,扔过来一块铁牌。
夜荣神情一凛:“服从!”
董卓对李儒问道:“灵堂是否已经搭建好?”
夜荣惶恐道:“那小丫头也不知去处,如果被狼叼走了还好,如果落到别人手里,恐怕今后事情败露,危及大人。要不使第二计?”
普明禅师点头道:“将军看到的是伤疤,老衲看到的倒是宽恕,对本身的宽恕。老衲昔年曾被毒蛇所咬,几乎丢了性命,但是老衲却放弃斩杀毒蛇的机遇任其拜别。将军晓得这是为何?此蛇咬伤了老衲,老衲恨它;但老衲踩疼了它,它也恨老衲,当咬老衲。老衲与蛇因恨而树敌,但老衲是人,该当早它放下仇怨,放它拜别。袁绍刺杀将军一家,将军恨袁绍;将军斩袁绍叔、弟一家,袁绍莫非就不该恨将军?若将军再找袁绍复仇,袁绍或其亲朋又来寻仇,如此冤冤相报何时了?如此将军乃至将军的先人、亲朋,都将卷入仇杀,世世代代不得停歇,罪恶何其之大。将军念得一年佛,便保得两位孙儿离开血光之灾,不若放下屠刀,持续修行,则保得两位孙儿一世安然,岂不是大功德一件?”
普明禅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便不再言语。
呼啸声终究在第四天沉寂了下来,整整一个上午,内里鸦雀无声。
李儒道:“已经搭建结束,特请岳父大人前去。”
董卓呆住了,愣了半天赋悄悄的说道:“佛说修行可积善德,果然如此。我修行一年多,终得善果,保得两位孙儿离开血光之灾。”
世人也跟着跪了下去,司仪职员给世人各递了三柱暗香,世人拜了三拜,上了香,然后才将董卓扶起。
叫声吼了三天三夜,四个身披法衣、宝相寂静的老衲在门外打坐了三天三夜。
董卓思考了半响,还是点头道:“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若不能报,不当人子。此仇,弟子放不下,弟子要报。”
董卓抬开端来道:“对不起四位大师,弟子心中执念难消,还是要杀袁绍老贼报仇。”
门外卫兵答道:“董大人曾传令四位大师可自在出入,小人不敢禁止啊。”
李儒被问得张口结舌,呆了一会才嘲笑道:“小昏君行事匪夷所思,你问我,我问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