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陵听得沉默，心道：“张多数护在疏勒讲学，常说我中华自汉以来便具有西域，若照师叔这说法，只怕还不止呢。”
众来宾闻言无不骇然，慕容归盈道：“如此听来，慕容秋华与石拔当是安西军中之梁柱了。”
法信对并骑的曹元德道：“我等走了数千里路，到了这里，却不像做客，就像到家了普通。”
他固然依在长椅上，但一声轻喝，全部大厅就变得鸦雀无声，嘉陵见了心道：“这位老令公虽在病榻，但在沙州的声望却仍然无人能够摆荡。”
在曹元深的护送下，使团顺利到达敦煌，曹议金的宗子曹元德亲身到城外相迎，嘉陵看曹元德时，见他目眶深陷，显得很有城府，城门口两边相见，自有一番酬酢，进城以后，两旁百姓夹道来看，挤得城内大街人满为患。不但男人出来看。乃至另有妇女抱着婴儿伸脖子张望。
曹元忠道：“听慕容兄刚才报告灭尔基一战的后果结果，公然出色，却不知安西军中若慕容春华者另有几人？”
马继荣转忧为喜，道：“那多数是归义兵来驱逐我们了。”忙派部下前去刺探，未几时公然答复：“归义兵闻我东来。特派沙州刺史曹元深将军率兵三千，赶来驱逐。”
慕容旸一听笑道：“我军在都尉之上，另有二郭、二杨、以及薛、安、奚七位中郎将，这七位中郎将都是一人可压一国的方面之才。中郎将之上，另有刘、李两位司马，司马以上有副多数护，副多数护以上的张多数护那更是文武全才，石拔和慕容春华在都尉里头算是短长的了，但说顶梁柱怕还算不上。”
嘉陵道：“那么此次来的就是曹令公的次子了？”
“是啊。”法信道：“《山海经》之《北山经》‘敦薨山’条云：‘敦薨山，敦薨水出焉，西注泑泽，出乎昆仑东北隅。实为河源’——这里的‘泑泽’说的就是蒲昌海，我中原先祖探至此，觉得这里是黄河的泉源，这倒是稍有差误了。”
且末河是昆仑山系第一大河，长一千六百里，河面比疏勒河还要大很多，此时恰是涨水期，河面宽广，且末城留守命人筹办了很多船只和木筏，将沉重的东西都放到船上运载，逆流而下，岸上走着轻骑与骆驼，如许路程便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