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刘胡儿言化矛盾[第2页/共3页]

李善道离坐起家,背动手,在案边踱步,时展目望向楼中间火光透明的城内,时举首望向星光浩大的夜空,踱得好久,说道:“罗头领向徐大郎的这通进言,识察人道之进言也。罗头领说得很对啊,将士们跟着我们卖力,所为者何?还不就是‘财贿’二字?可这‘财贿’,刘兄,我之鄙意,也是有长远、短视这二者之别的啊!”

该如何做?

李善道说道:“而如果我们能严厉军纪,凡所攻取之地,束缚将士不得随便掳掠,则必定就会与前者相反,我瓦岗‘义兵’之名,必就会因是而远扬海内,如此,我军所至之处,贼官兵临时不言,只说本地的士民,定就不会狠恶地抵挡我等,乃至箪食壶浆,如迎王师,亦非不能。这类环境下,凡得一城,论功行赏、大犒全军,刘兄,将士所得,岂不即长远之财贿?

李善道沉默了稍顷,再次下顾,看了看楼中间的城内,又再次举首,望了望浩渺的星空。

说实话,束缚部曲不得掳掠百姓这块儿,李善道实在一向以来,也是非常冲突。

一边是顾恤百姓的朴实豪情,一边是不得不承认刘胡儿说得对,在当下的这个乱世的环境中,想要活下去都是艰巨的事情,还能再有抱负的人毕竟是少数,“以己度人”的确是有点“阳春白雪”,如果对峙下去的话,到头来,弄不好会搞出一个“曲高和寡”,本身变成孤家寡人。

“而下步队草创,便就先以此两条,来束缚部曲吧,将来机会成熟后,再做更严格的束缚,或亦不迟。”李善道又再一次地望了望城内,望了望夜空,心中如许想道。

刘胡儿笑道:“郎君定也知,能如郎君有此等之远志者,怕是少之又少!郎君,你这不就是在‘以己度人’了么?若郎君者,英杰也;若我们部中的那些将士们者,平常吏卒也。郎君是鸿鹄,彼辈是燕雀。燕雀自难知鸿鹄之志,一样的事理,鸿鹄恐亦难以己志来束缚燕雀啊!”

此前,只感觉刘胡儿聪明,彻夜,通过他的这通话,倒是发明了他的另一个长处,最起码在一些事情上,非论是否受徐世绩的影响,他能够看得清楚。不愧是徐世绩的亲信家仆!

“刘兄觉得我所言何如?”

“对呀,郎君,如郎君之此志者,敢问郎君,郎君觉得你部中能有几人?放开点说,把我家郎君的部曲也算上,将翟公、单公等的部曲也算上,郎君觉得,有郎君此志者,又能有几人?”

刘胡儿说的这些,刘胡儿即便不说,贰心中也是模糊的清楚的。唯是,他到底是从后代来的,特别是后代的那支豪杰军队,实在是给了他太大的影响,是以,他有他的品德底线,或换言之,他有他的“品德神驰”,故而他一方面是约略地晓得,严格的束缚军纪,对他凝集军心、扩大步队,或许是倒霉的;可另一方面,他又难以做到便干脆任由部曲掳掠百姓。

“敢问郎君,‘长远、短视’此话何意?”

王宣德应诺,恭恭敬敬地退后几步,下楼去传李善道的此令。

刘胡儿说道:“我家郎君这道军令下后,部中将士多有不满。罗头领进言与我家郎君,言道,将士们跟着翟公、郎君,以是肯蹈危赴险,刀头舔血者,不过乎,就是为了图一个财贿。现在,如果冒着凶恶,攻陷了一座城池,却竟是不允将士们掳掠,只恐将士们必生怨忿,则下一次再攻城、或者再应对劲敌时,又如何还能再希冀将士们肯听参军令,肯为郎君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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