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君德位在诸将之首,他看了下埋头写东西的李善道,犹疑地与魏征说道:“长史所言甚是。窦建德挑在这个时候偷袭魏刀儿,确是欲趁郎君停止婚礼之机。但是长史‘我军现筹办不敷’此话,也说得没错啊!窦建德是有备,咱现是无备。备战不敷,若就开战,怕是胜算不大吧?”
高延霸趁着魏征说话的空儿,坐了归去,转目去看坐在他边上的高曦、萧裕等将。
说话之人,七尺身高,魁伟壮硕,裹着件大红皮袍,已颇吸人眼目,张嘴间,两个门牙锃亮,更加惹人眼球。却不是高延霸是谁?时下已能补牙,他的牙新补上未久,故一张嘴甚是白亮。
要知,窦建德非是平常的处所权势可比。
高延霸再次跳将起,挺胸举头,大声说道:“郎君此策,高超至极!这叫做批、批……”
堂上现在诸人,并不例外,也都是惊诧多时,无人出声。
诸人皆是觉得,李善道召他们来,或是为议婚礼。
“对!对!批亢捣虚!一刀劈在糠上,捣他娘的虚处!郎君此策,当真高超了得!郎君,小奴愿为前锋,先为郎君攻入平原!张青特这鸟厮,俺为郎君手到擒来。”高延霸赳赳然说道。
李善道的气力当然不减色於他,乃至还会强过他一些。
陈敬儿机灵,当即体味到了李善道话中的含义,说道:“明公莫不是想便与窦建德开战?”
又一声猛拍案几的声响,世人看去,还是高延霸。
高延霸抢在赵君德前,问道:“魏公,郎君是何高超之策?”
“明公,信都、平原皆与清河交界。若窦建德在信都布有重兵,则在平原,他料当也是已经有防。我军纵是以平原为主攻方向,短日内,恐亦难速取此郡。此一虑也。如是以平原为主攻方向,刘将军那边如何办?只以他一部之兵,断难击退王伏宝,救下魏刀儿,而又如果我军没能速克平原,在平原与窦部构成了对峙,就只怕平原未得,魏刀儿亦未能救,此二虑也。”
他於今亦是已占数郡之地,治下民口少说百万,部曲号称十万之众,——这十万之众,还是他的常备军,随时他能够再招募新卒,兵马强大,粮秣不缺,帐下并勇将不乏,谋士有之,如许的一方权势,足已是可称之为一方霸主!究竟上,他现也的确是冀北的霸主。
“高将军豪气逼人,仆佩感非常。”于志宁忙一语带过,转与李善道说道,“明公此策,可谓是避我备战不敷之短,击窦建德重兵集合博陵、信都等地之虚。固然良策。然却有两虑。”
“我贤兄急报,窦建德遣王伏宝,引步骑两万,於日前攻击魏刀儿。魏刀儿猝不及防,大败於深泽,现已逃至隋昌。我贤兄率部,於呈此急报与我之当日,也就是前天,已经转而北上,先期往救魏刀儿。召请诸公来,为的就是商讨此变。就此一骤变,公等觉得,何故应对为好?”
李善道问道:“何虑?”
但若真要与他全面开战,必须得有个前提,那就是得备战充沛,这才气够。固然说,李善道已将窦建德定为了下一步毁灭的工具,可当前他忙着他的婚礼,还没有停止战前的动员和筹办,则这类环境下,如就冒然开战,确乎是赵君德之忧,胜算这块儿,掌控能够不会很大。
“这是一方面。魏刀儿部十万余众,王伏宝只以两万步骑便敢攻袭,这两万步骑能够鉴定,必窦建德部的精锐,此其一;窦建德知魏刀儿与我、宋金刚通好,不会不防我、宋金刚援救魏刀儿,则信都、上谷等地,他势也已置有很多兵马以作阻击,此其二。合此两点,窦建德纵号称十万之众,他而下可用的矫捷兵力定也已是不敷,平原、渤海之防备能够也已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