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国与南朝交兵,可两国竟都堕入内斗当中,这局势可真真庞大。柳从之脑中思路万千,唇角仍带笑,眉间却闪过一丝怠倦之色,抬手揉了揉眉心。
柳从之面上带笑,神采如常,胃口却不太好,吃得未几,很快放下碗筷,昂首冷静看一眼院外。
喵被狐狸轰炸得有些心累,看着不请自来的刺客更心累。说好的做天子锦衣玉食万人之上天下之主呢,谁做谁不利啊,柳狐狸摇尾巴:我有特别的拉仇恨技能╮(╯_╰)╭
他呆了一呆,慢吞吞收回击,愁眉苦脸地托着腮。
柳从之亦知此理,笑了一笑,“若我所料不错,宣京那位约莫也筹算动了。”
现在已是春寒料峭,隆冬的酷寒与茫茫雪色逐步褪去,树木光秃秃的枝干上也垂垂抽出新芽,这一点模糊的绿意在北地的酷寒中显得并不起眼,柳从之看了一阵,却俄然一笑:“快入春了。”
考虑到柳陛下好男风,薛寅难以把这句话疏忽掉,但是思前想后,心境竟是乱得很,一时也没了睡意,睁大眼睛看着躺在椅上的柳从之。
白夜眼中虽有罕见的镇静之色,语气却平平冰冷,缓缓道来。一旁的薛寅眉头却越皱越短长,柳从之从不细谈昔年经历,但追根溯源,他中这毒伤已有十年,十年前柳从之仍在京华,风华正茂,却遭剧变,被贬为民,现在时过境迁,很多事已难窥全貌,白夜这么一言,却仍让薛寅悄悄心惊。
“保重身材?”柳从之笑笑,“你为我担忧?”
柳陛上面上笑容稳定,抬眼看白夜,淡淡道:“鲜少有人能看出这毒来源,你是第二人。”
或许是真的困了,他睡得很沉,双目闭着,唇角风俗性地微勾,神采很安宁,看上去分外年青。无庸置疑,这个男人有与生俱来的俊美,但是柳从之复苏时气势太强,即便满面笑容亦不能让人忽视他一分,现在闭目安但是眠,标致的表面却反而凸显出来。
薛寅破天荒地没睡,柳陛下却施施然在躺椅上躺下,并且很快睡着了。
白夜盯着柳从之,闻言面色变也稳定,过了半晌,眉头却微微皱起,“你的环境……按南人的话来讲就是油尽灯枯。”他面上暴露一丝沉思神采,“你身上这毒太刁钻,按理说你这时候早该是个死人了。”
白夜说话太严峻,薛寅听得惊了一惊,突然想起柳从之曾言,当年曾有神医为他诊治,断言他活不过十年。这话同白夜本日所言恰好相合,薛寅不自发内心一跳,也昂首看柳从之。
柳从之完美如假人,却只要这至强之人的一滴泪,才让人恍然:人物完人,强极则辱,即便强如柳从之,也不例外。
这一问很有些刁钻,也与闲事无关。薛寅微怔,有些捉摸不定,沉默了一会儿答道:“只因陛下是柳从之。”
何如这世上总有人让人不得安宁,小薛王爷还没思虑出个以是然来,别人就找上门来了。
薛寅却叹了一叹:“快入春了啊……”
这桩事忙完,转过甚又是来自各地的军务谍报、军队粮草补给题目、北边诸城环境、再包含宣京一方的各种意向等等,柳陛下虽流亡在外,拖着病体,但日理万机做事一丁点不含混。薛寅身为部属,自也得为君分忧,等二人终究闲下来,天气已稍暗,暮色四合,两人在小院顶用了一餐简朴的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