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卿淡然笑笑:“殿下公然慧眼如炬,不必鄙人多言,至于这枪头的来源,自是也比鄙人清楚百倍。”
徐少卿瞥目睹门外人影重重,不知另有多少人埋伏着,眉间不由一蹙。
“哪个有闲心听你云山雾绕?捡要紧的快说!”狄锵忍不住怒喝了一声。
说话间,见徐少卿面带哂笑,便又冷冷地问:“你笑甚么?”
狄锵冷眼盯着他,高低打量,半晌俄然一笑:“日前听闻夏国生变,徐厂督挟贵国云和公主外逃,不猜半途败露,被押入东厂大牢,本王还在想这话确不确,现在看来……”
秣城禅寺一晤以后,本日竟又偶然间赶上了,或许这便是天意。
他说着,便在腰间系袋中取出一截锈迹斑斑的铁器递了畴昔。
徐少卿抖了抖衣袍下摆,不紧不慢道:“莫急,鄙人这里有件东西,先请太子殿下过目。”
要不本日去瞧瞧?也许……
徐少卿也不谦让,拱手请安,便也坐了下来。
东厂最重的便是侦缉,北方崇国更是重中之重,畴前身为提督寺人,对这位崇国太子狄锵天然是了熟于胸。
这你一言我一语,仿佛两人是旧了解,可话说完了,各自脸上却都是淡然如水,既无欢乐,也不见半点冷意。
狄锵张口一愕,冲口道:“你说甚么?非同平常……这话何意?”
那内侍应了一声,抬眼摸索着问:“现在天气还早,公主一定起家,陛下又一夜未睡,是不是叫奴婢先传了膳,陛下用过了再去也不迟?”
天承帝高昶伏在御案上,手拈朱笔,在册页之末写下最后几笔,随即一叹,丢了笔,向后靠在软榻上,扶额轻揉着眉间。
他唇角翘着,笑声中却尽是苦楚落寞之意,还带着些许气愤。
“公主如何?为何会晕厥?”高昶快步近前问。
正要开言,狄锵却抢先问道:“你在这里做甚么?”言下之意很有些思疑。
徐少卿顿了顿,持续道:“直至客岁春季,因着要与贵国联婚定盟,我朝显德陛下召公主回宫,因她思念母妃甚重,鄙人便陪其前去旧时宫苑看望,竟偶然间发明慕妃当年的遗物,此中便有这杆枪头。”
“……回陛下,公主实在无病,从脉象上看,当是……喜脉。”
狄锵仍旧在惊诧之间,并没回声,微一点头,转而又问:“那此事与这紫金盘龙枪又有何干联?”
“哼,此事可不能听你一面之词便仓促定论,不过么,若真的查证失实,本王自不会袖手旁观。”
思来想去,终是耐不住,便朗声叫了句:“来人!”
那些早已吓破了胆的无辜客商正夹着财物捧首鼠窜,也有很多不明以是的人正远远站着瞧热烈。
狄锵敛着眼中寒光,在他面上逡巡,隔了半晌才问:“你到底来做甚么?”
只听一声闷响,那凳子打横着直飞出去,正撞在数名将要从门口冲出去的刺客身上,但听一片骨骼碎裂之声,跟着便是惨呼连连,土坯砌的门框都被撞塌了一片。
“回陛下,已传了,正赶往景阳宫问诊,奴婢这才来报。”
五六名刺客立即分脱手来,从三面朝他关键去攻去。
狄锵和众卫士也已奔过来,大家抢上马背,提缰便走,离了堆栈,径朝镇外奔去。
他只觉那颗心刹时提到了喉咙口,瞪着眼睛粗声道:“照实说,恕你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