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远侯?他与此事有何干系?”高旭奇道。

他脸上一滞:“人在那里中的毒?”

“徐公公,你?”顾孝伦皱眉一愣。

“朕睡不着,让他出去吧。”高旭阖着双目,抬手捏了捏眉间。

徐少卿微微点头,沉色道:“回陛下,据平远侯所言,此毒乃是西域所产奇花――噬魂香之毒,中原罕见,臣已命御药局查阅档案文籍,务求找出解毒之法,至于这下毒之人,目下还未有定论。”

“回陛下,本日公主落水,恰是平远侯所救,噬魂香之毒也是由他辨出。陛下当也听过奏报,今晚淳安县君也俄然昏迷不醒,此中毒症状与云和公主全然一样,只要两下里照验清楚,便可确知他所言不假。”

太医观了药效,刚走不久,冯正没敢安息,正领着阖院的奴婢服侍着。

未几时,徐少卿便快步走了出去。

徐少卿让随行掌灯的内服侍在外头,由冯正引着进了寝殿阁房,就见那薄纱帐幕下,高暧正倚着蚕丝软囊,面上带着几分沉痾初愈的蕉萃,翠儿立在中间,端碗一勺勺喂着汤水。

他刚要施礼,便见高旭摆了摆手。

“侯爷另有事么?”徐少卿并不回身,只回过甚来,面上安静如水,不起半分波澜,语声中却不自发的带着些许凛冽之感。

顿了顿,又道:“天晚了,要不……奴婢去回一声,说陛下已歇了,请徐秉笔明儿再来?”

“本侯在西域也只是传闻,并没亲见谁中过此毒,又如何挽救。”

现在太后当朝,外戚顾氏很有几分权势,这平远侯是太后亲侄儿,年纪轻简便袭了爵位,说是顾家的命、根、子也毫不为过,本身行事还需讲些分寸才好。

徐少卿一向不动声色的听着,这时俄然插口问:“侯爷可曾看清那奴婢的样貌了么?”

她见他出去,先是怔了怔,随即抿唇嫣然一笑。

徐少卿抬手一拱:“兹事体大,臣不敢妄言。那几株花乃是贡品,以作赏玩之用,固然养在清宁宫中,太后娘娘对其却也一定了然知情。此事如何措置,还请陛下决计。”

顾孝伦内心晓得,眼下情势分歧,对方也并非真有这个意义,但饶是如此,仍让他身上暗自一寒,当下假装若无其事的模样,朝席间一比手:“徐公公谈笑了,本侯今晚略备酒宴,还请赏光稍坐。”

“别的,再多派些人在北五所暗防,凡遇可疑人等靠近,一概拿下。”

那内侍不敢多言,回声退了出去。

阁房阁间,青铜鎏金的镂长辈灯还是亮着,烛火摇摆,将御案上那副仍未完成的工笔丹青映得有些狼藉。

徐少卿正待要回话,内侍忽又仓促奔入,倒是满面忧色,近前伏地报导:“禀陛下,云和公主与淳安县君方才用过药后,已醒了过来,据太医奏说,已无大碍了。”

“没甚么,侯爷可还想起些别的么?”

他微一拱手,还了个礼,近前道声“请”,便和顾孝伦两下里坐了,跟着举杯敬道:“侯爷是朝中贵戚,本督夙来恭敬,不过眼下事出告急,侯爷遑夜约见,想必也是为此,以是还请长话短说,据实相告。”

高旭身子一弹,猛地从榻上坐了起来,悚然惊问:“何人下毒?现下已解了么?”

“这个倒没有,实在本侯也只是猜想,未见得便真的有解药,但那几株花老是有的,如果让太医见了,也许也能找出体例来,只是目睹已颠末端半日,这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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