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太后当朝,外戚顾氏很有几分权势,这平远侯是太后亲侄儿,年纪轻简便袭了爵位,说是顾家的命、根、子也毫不为过,本身行事还需讲些分寸才好。
他几步来到榻旁,从翠儿手中拿过汤碗。
徐少卿抬手一拱:“兹事体大,臣不敢妄言。那几株花乃是贡品,以作赏玩之用,固然养在清宁宫中,太后娘娘对其却也一定了然知情。此事如何措置,还请陛下决计。”
她见他出去,先是怔了怔,随即抿唇嫣然一笑。
“徐公公。”
“既是这般,那就多谢侯爷见知,本督告别了。”
顾孝伦寂然摇了点头,俄然神采一凝,像是想起了甚么,随即抬高声音道:“眼下公主情势危急,本侯也就不再讳言了。我记得太后宫中便有几株西域进贡来的噬魂香,或许……或许因其有毒,随贡附有解药也说不定。”
“回陛下,本日公主落水,恰是平远侯所救,噬魂香之毒也是由他辨出。陛下当也听过奏报,今晚淳安县君也俄然昏迷不醒,此中毒症状与云和公主全然一样,只要两下里照验清楚,便可确知他所言不假。”
即便身子不累,心却早已疲了。
“本侯在西域也只是传闻,并没亲见谁中过此毒,又如何挽救。”
径至北五所,那边灯火透明。
顾孝伦点头道:“当时势出俄然,隔得又远,只能瞧出年事不大,其他就不晓得了。本侯只见那内侍并不睬会,回身便走,想去追逐已来不及了,何况当时公主已然落水,急需施救,只能先顾一头,毕竟叫他逃了。”
“谢陛下。”
徐少卿说着,又将声音抬高了些:“臣还从平远侯那边传闻,清宁宫中便有几株西域进贡的噬魂香。”
那内侍不敢多言,回声退了出去。
徐少卿则经过便门回到宫中,径奔武英殿。
“本来如此……”
“是。”
“侯爷另有事么?”徐少卿并不回身,只回过甚来,面上安静如水,不起半分波澜,语声中却不自发的带着些许凛冽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