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小鱼仙倌的泰山大人与一名端庄的仙姑一前一后飘飘然入殿来,两人一番谦逊地让座,约摸让了半盏茶的工夫,那风神才勉为其难先坐了下来,真真是相敬如宾的一对神仙眷侣。
“那是!”素净的扑哧君一抖衣衿,对劲之色目睹着满得都将近噗出来了,“想当年,那本流行的《六界美人赏析宝典》但是我一手操刀编辑的,现现在已是孤本了。可惜现在美人势头渐衰,远不及当年,遐想当年花神梓芬,那才真真是个十全十美,可叹红颜命薄。”扑哧君点头扼腕。
我不免受了传染,兴趣勃勃地投入这八卦的大水,听着扑哧君领着一干神仙将这济济一堂的仙姑、仙娥一番比对,我看了看站在凤凰身边正与他低声说话的孔雀仙,一时来了些许灵感。
一个小仙童好轻易巴上条几的边沿,手里捏了根人参,满面踌躇该押哪个注,“但是,但是二殿下仿佛欢乐男神仙嗳,传闻前一阵子栖梧宫里有个清秀书童甚得二殿下欢乐,与二殿下坐立相随,厥后为了二殿下用神通化成了个女仙子,便被二殿下给弃了。”
满殿腾腾仙气中,我寻了个俭朴的背光僻角处对劲落座,不想扑哧君亦在我身边拾了个蒲团,大剌剌一个盘腿坐下,我朝他挥挥手,道:“扑哧君这路领得甚好,我对劲得紧。现下,扑哧君可归去了。”
我抖了抖眉毛,扑哧君笑嘻嘻接道:“鄙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但能带路,还能与小二仙作个话伴,打发打发这冗席间闲闷光阴。”
殿外大嗓门的小仙侍拂尘一甩,朗朗道:“天帝驾到!天后驾到!”
“我赌两颗葡萄,孔雀仙胜。”我谨慎地在条几上押好赌资,溜溜圆的青葡萄滚了一滚,周遭几位神仙的眸子子亦滚了滚,半晌后……
我忽觉头上一片乌云照顶,昂首寻望去,唔,是凤凰那厮金灿灿在殿首落了座,正挑了眉毛,一双吊梢凤眼精准地直射我这犄角旮旯。呔,这厮眼神忒好了些。只是,仿佛不甚和睦,想来东窗事发,酒醒记起我诓他三百年修为这事了。
“嗯,提及此事,老朽亦有耳闻,不过传闻是那小书童红杏出墙看上了的计都星君,二殿下一时神伤,方才将他逐出宫去。”那高深老神仙插道。
“我赌一枚灵药,精卫仙子胜。”
嗳?本来是给凤凰选媳妇。
呔,不想凤凰竟是只始乱终弃的鸟儿。
扑哧君眼中讶异一瞬,旋即捧了心,凄婉非常道:“小二仙过河拆桥未免拆得生猛了些,叫人半点心机筹办全无呀!”
我禅了半晌,拿了桌上那仙童放下的人参,持重与身边揽着我肩膀,正目光灼灼接收八卦的扑哧君道:“人参很盘曲,另有很多须。”
天后寿筵场面公然不比平常,放眼望去,各路神仙摩肩接踵、熙熙攘攘驾了云头皆往紫方云宫奔,饶是我脚下这不大的一团云也几乎在殿门外被挤散了,幸得扑哧君眼明手快扶了我一把,方才得以安稳着陆。
边上一个神仙捋了捋下巴上的白胡子,高深道:“这位道友说的有理有理,老朽亦作如此鉴定。”
拿着鸡毛适时箭。
莫不是怨我破了他的结界擅自跑来天界?
小鱼仙倌向他二人颔了点头,他二人亦回了个礼。
正说话间,门外过了阵缥缈云烟,一个螓首蛾眉的女神仙袅娜入殿。“这是瑶姬,巫山神女,丰润婀娜,细数天界,啧啧,仙姑里最娇媚的便是她。不过,丰润归丰润,腰却有一尺八,未免少了几分纤细荏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扑哧君凑在我身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