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未曾修习阵法,却也晓得这困龙阵需得提早预备,策动需数个时候作法,故而才掉以轻心了。不料展长生竟举重若轻,等闲将这阵法发挥出来,这等功力,只怕十洲三国,皆难遇敌手。他自发得气力突飞大进,不料展长生却三番五次,将他远远抛开。不免令吴宝生出懊丧之心来。
那石碑顿时放出一道冲天光柱,将展长生连人带船一道覆盖此中,那木简顿时被束缚了行动,规复本相,落回展永内行中。
展长生悠长修炼,早已练就了道心如止水的本领,现在却只觉心头狂怒,反倒自产生出一股业火,烧得周身血脉滚烫,直欲将面前人斩杀当场。
展长生同展龙那日遍查上清门,天然去过枢机楼,那枢机楼本来掌管全山高低统统阵法运转,核心处则是护山大阵的阵眼地点,已被人尽数粉碎。
他便顾摆布而言他,笑道:“长生哥哥,你不问桐生下落,为何却体贴起上清门来了?”
吴宝心如死灰,却见展龙扬手,这一次多用了几用心,那金枪一阵颤抖蜂鸣,不情不肯落入展龙手中。
吴宝还是笑道:“童言无忌,如何能信?长生哥哥悲伤,我便悲伤。”
那山间有一处山谷,谷底狭小,四周皆被断崖包抄,凡人难近。谷底竖了一块石碑,上刻“神仙洞天”四个大字,金光闪闪,仙气冲天。实则一处转移法阵,只需触碰石碑,就能哄动阵法,将触碰之人送入一处小秘境当中。
展长生间隔不敷三尺间隔时,便停下脚步,视野落在他膝头横置的□□上,长约一丈二尺,自枪尖至枪尾,通体金黄,过于张扬,有失慎重。
展长生皱眉道:“同我也说不得?”
魔枪对碎刃,便如烈火赶上残雪,展龙轻而易举便将那金枪捏成一团,冷斥道:“你这孽障,杀人也大费周章,在上清山中画虎不成反类犬,堕我威名,死不敷惜。”
身后不知那边天光映照,将他身影拉得极长,在殿中石地上一起延长。那光芒却触不到吴宝安坐之处,稠密暗影仿佛亘古保存,同那青年融为一体。
只残存了几滴赤金血滴,是吴宝昔日炼枪时融入的心头血。展龙嫌弃挥袖,将几滴心头血击得远远落在地上,飞溅成无数碎沫,报废一空。
届时莫说胡岩风,便是香贤圣主也非他敌手,称霸三界,指日可待。
吴宝固然狂喜,却也晓得短长,眼看偷袭不成,便回枪后撤,一面道:“哥哥,你到底看上这入魔死物甚么处所?”
工夫荏苒,昔日那爱好依偎怀中撒娇的孩童,现在已改头换面,竟寻不到半分旧时陈迹。
展长生便嘲笑出声,眉心紧皱如川,又问道:“你我满门皆被天孤城害死,琼英又同天孤缔盟,你竟肯放心做琼英的喽啰?”
展龙道:“你若早些明白过来,说不得本座看在长生面上,便不吃你了。”
那金枪轻颤时,带出锋利嗓音,辩驳道:“你不过比我多收几枚碎刃,如果假以光阴,我便是斩龙枪!”
展长生不语,只趁展龙松开时,召出木简,吃紧朝困住夏桐生的水井冲去,连一眼也未曾多看他。
展长生连闯数个秘境、异界,对不平常之处的蛛丝马迹烂熟于心,现在只神识略略一扫,便已看破此中构造。
他不觉诘问道:“宝儿……你在上清门等不到宁儿,便未曾悲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