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擦拭额头汗水,手腕却突然一僵,火线一截断崖上,竟暴露两片色如碧玉的狭长叶片,埋没在层层青绿草丛中,几乎被错过。

随后广灵子抛出一片红布,顷刻间红云环绕,将那群修士与入门孺子团团包抄,缓缓腾空而起,垂垂朝天涯去得远了。

展长生只觉此人不但面貌俊美肃杀,脾气亦是简慢桀骜。现在清楚有求于他,神采言辞间,却清楚带有施恩之色。展长生无法,却也得空同他辩白这很多,只搀扶那男人起家,费了好一番工夫,方才将展龙送入山洞当中。

中年羽士思及此处,却仍想结个善缘。他又取出一张黄纸符,顺手折成精美小元宝,弯下腰交予宁儿手中,慈爱笑道:“这女娃倒有几分仙缘,但是我上清门门规,收徒以七岁为限。若你等成心,待她年满七岁,便带上这安然符,到上清门寻元箓峰广灵子。”

杨氏大喜过望,忙带一双后代向仙师跪下拜谢。

无知无识做个平常猎户,反倒欢愉。

那碧影显是受了重创,跌入草丛中不再转动,展长生毫不踌躇,一跃而下,便看清那颀长碧影乃是一条通体翠绿的毒蛇。他手起刀落,硬生生将那毒蛇头颅斩了下来。

展长生高悬一颗心,至此方才放下,方才发觉这男人双瞳竟成暗金之色,容姿昳丽,人间无双。他只觉此人生得俊美至极、气势却肃杀至极,若非因其重伤,展长生只怕早被吓得退避三舍。

空林沉寂,并无人应对。展长生自出世在永昌国,便对鬼神之事佩服几分,平素多积德积善,广结善缘,现在又岂能见死不救?他便背上药篓,重新爬上那断崖,往丛林中行去。

第二日,广灵子便率一干弟子,带上当选小童离了清河村,朝下一个村落行去。

杨氏才为他缝制的棉布中衣,现在亦被撕扯成布片,将那人伤口层层包裹安妥。

展长生便淡淡笑道:“我也姓展,如此说来倒是有缘。展龙兄,你身受重伤,是鄙人舍了一株上品的百年冻兰方才救下你性命。这灵草时价二两白银,现在记在你账上,待病愈以后,千万记得还我。”

那男人沉声道:“我名展龙。”嗓音有金石之音,竟如长刀振鸣。

世事本无绝对,若这少年能得几件洗髓伐脉的天材地宝,辅以活死人肉白骨的仙药,将定型根骨、锁闭窍穴突破重塑,仍可踏入仙门,出息自是不成限量。

修真无光阴,吴宝这一别,不知何时方能见面。展长生下蹲,轻揉宝儿金饰发顶,笑道:“宝儿,牢记尽力修行,莫让众位乡亲绝望。”

这一凝神,却闻声头顶有人闷哼出声。

宁儿眼泪汪汪,点头道:“待我年满七岁,也去上清门拜师。宝儿,你好生修行,宁儿不嫁别人。”

如这一株百年冻兰,在山下贱云镇药铺中,足可换一两白银。

展长生只略略踌躇,便将那百年冻兰取出,又遵循医书记录,附加几样药草,不顾苦涩塞入口中,咀嚼成泥,再将药草泥敷在那人腹侧伤口。

展龙已规复些许力量,沉声问道:“你是山下村中人?”

眼看便要入秋,家中亲人正该筹办冬衣,那陈旧铁锅,也应换上一换。父亲留下的旧猎刀,也该送铁匠铺好生修补一番。

展永内行捧荷包,目瞪口呆怔立当场,只觉此人纵使举止蛮横,却别有一番赏心好看,竟如把戏普通,将那青蛇取胆吸血,事了后唇齿手指干净如初,不见分毫污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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