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玉塔限定极多,自那边进,便自那边退。故而只能待那些军士撤退后,再原样现身后,重新赶路。

斩龙枪突然在他手中一炸,气浪滔天,撞得展长生身躯抛高,又重重跌落在那红色小楼门口石阶。展长生只顾护住头颅,那石阶狠撞上肩背腿骨,钝痛自各处炸开,他痛得面前发黑,气血翻涌,好久回不过神来。

展龙指尖自他肩头悄悄划过,分外轻柔,“我本觉得此次已是穷途末路,为何闻声你唤师兄,竟如闻天籁,一刹时复苏过来。”

这一声唤得千回百转,情义绵绵,展龙将他拥得紧些,炽热气味洒在颈侧。展长生便觉出了他水中的肢体窜改,正硬硬硌在腿下。

胡岩风只略一点头,请他协同打扫疆场,救济伤患。

展长生感喟道:“我几乎被你撕成碎片。”

他那残剩三侍卫倒是一语不发,将火伴当场埋葬。最年青的李良无声上前,抱着胡岩风那只海东青悄悄点头。胡岩风抬手,划过它被烧得班驳的黑翎,摆摆手道:“拿去与西门一道埋葬,鬼域路上也好做个伴。”

展长生道:“我本就欠你一命,何况你当初肯救我,难道就是为了此时助你。今后定要谨慎才是。”

二人重新穿戴整齐,先去前院,却见那老雕还是伏在林中未曾挪动,唯有胸口纤细起伏,证明仍一息尚存。

他沙哑喊出声时,嘴唇几近触碰到展龙鼻尖,二人鼻息交缠,一个炽热如血池沸腾,一个清冷如灵泉结晶。展龙似有所觉,忽地松开手,不待展长生有所发觉,便轻车熟路扣住他后脑,舌尖已滑进双唇之间。

这一次幸运捡回性命,今后却前路茫茫,不知何时又有灾害。

展龙便低头,将嘴唇压在他太阳穴旁,呼吸沉重,低声道:“压不住了。”

极长工夫,展长生便受不住,展龙待他回神,便强忍着退出。

未曾等他起家,头顶一片阴云覆盖而下,展长生抬头便对上展龙不敷半尺的乌黑双目,犹若冥界最深处的鬼影深渊,显出猖獗残暴、狂乱嗜杀之色。

那玉符内青光闪动,化作一缕窜出玉牌,往天涯缓慢飞去。

展长生蹲在老雕面前,低声道:“老丈?”

展长生暗叹一声,忙道:“不必,任他们自行拜别便是。”

展龙又道:“再唤。”

展长生知他在说血孽之事,固然心中焦心,却也只低声道:“师兄,能快便快些……若迟了回营,恐惹人生疑。”

胡岩风收了玉符,再望向空无一物的半空,时至酉末,天气将晚,云层也更加厚重。他低声道:“就要变天了,元昭。”

展长生微微宽裕,却还是低声道:“师……师兄。”

胡岩风在马背上挺直身躯,犹若一块苦楚砾岩。烈火声掩住风声,热得众马队汗流浃背,马匹也个个烦躁不安,喷鼻踏蹄。

展长生在他怀中颤抖不已,直至见到展龙一双狭长深目重现腐败,再不复当初浓黑浑浊时,一颗心方才垂垂落回胸中。

展龙残存灵力大半要保存来压抑血孽,同胡岩风一战却破钞甚多,一时不查,竟至被血孽反噬,狂性大发。

那老雕眼皮一动,微微展开半点,只微小低声道:“无妨事……只是恩公可知何为明河之誓?”

展长生不由一愣,“为何……”

展长生心不足悸,忧心忡忡,只觉出息祸福难卜,干脆不去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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