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处白丁横带 运退时刺史当艄[第2页/共8页]

七郎虽是风骚欢愉,终久是当家立计好利的人,开初见还的利钱都在里头,以是放松了些手。过了三数年,觉道用很多了,捉捉背工看,已用过了一半有多了。内心蓦地想着家里头,要回家,来与张多保筹议。张多保道:“此时恰是濮人王仙芝反叛,劫夺郡县,门路堵塞。你带了偌多银两,待往那边去?恐到不得家里,不如且在此盘桓几时,等路上安静好走,再去未迟。”七郎只得又住了儿日。偶尔一个闲汉叫做包走空包大,提及朝廷用兵告急,贫乏赋税,纳了些银子,就有官做;官职大小,只看银子多少。说得郭七郎动了火,问道:“假定纳他数百万钱,可得何官?”包大道:“现在朝廷昏浊,正端庄经纳钱,就是得官,也只稀有,不能勾非常大的。若把这数百万钱拿去,暗里买瞩了主爵的官人,好歹也有个刺史做。”七郎吃一惊道:“刺史也是钱买得的?”包大道:“现在的天下,有甚么端庄?有了钱,百事可做,岂不闻崔烈五百万买了个司徒么?现在空名大将军告身,只换得一醉;刺史也不难的。只要通得枢纽,我包你做得来便是。”

诗曰:

那衙门中人见他如此行动,必定是打抽丰,没廉耻的,连帖也不肯收他的。直到再三央及,把上项事一一分诉,又说到替他殡葬厚礼赆行之事,这却衙门中都有晓得的,方才肯接了出来,呈与州牧。州牧看了,便有好些不欢愉起来道:“此人如许不达时务的!前日吾见他在本州出事,又看下属面子,极意全面他去了,他如何又在此缠扰?或者连前日之事,一定是真,多是神棍假装出来骗钱的未可知。纵使是真,必是个无耻的人,另有很多无厌足处。吾本等美意,却叫得‘引鬼上门’,我现在不便究查,只不睬他罢了。”分付门上不受他帖,只说概不见客,把原帖还了。七郎受了这一场冷酷,却又想回下处不得。住在衙门上守他出来时,当街叫唤。州牧坐在轿上问道:“是何人叫唤?”七郎口里大声答道:“是横州刺史郭翰。”州牧道:“有何根据?”七郎道:“原有告身,被大风飘舟,失在江里了。”州牧道:“既无根据,知你是真是假?就是真的,费发已过,如何尽管在此缠扰?必是光棍,姑饶打,快走!”摆布虞侯瞥见本官发怒,乱棒打来,只得闪了身子开来,一句话也不说得,有气有力的,仍旧走回下处闷坐。

七郎从小在江湖边发展,贾客船上来往,本身也会撑得篙,摇得橹,手脚快便,把些饥餐渴饮之路,不在心上,不则一口到了。元来阿谁大商,姓张名全,花名张多宝,在京都开几处解典库,又有几所缣缎铺,埋头放官吏债,打大脑筋的。至于居间说事,卖官鬻爵,只要他一口担负,事无不成。也有叫他做“张多保”的,只为凡事都是他保得过,以是如此称呼。满京人无不认得他的。郭七郎到京,一问便着。他见七郎到了,是个江湘借主,开初进京时节,多亏他的几万本钱做桩,才做得开,成得这个大气势。一见了欢然相接,叙了寒温,便摆起酒来。把轿去教坊里,请了几个驰名的行院前来陪侍,宾主尽欢。酒散后,就留一个绝顶的妓者,叫做王赛儿,相伴了七郎,在一个书房里宿了。富人待富人,那房舍精美,帐帐华侈,自不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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