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闺闼坚心灯火 闹囹圄捷报旗铃[第2页/共7页]

诗曰:

私交败露,官驳诘了。一纸捷书,真同月老。

冬间,先生散了馆,惜借回家去过了年。来岁。惜惜已是十五岁。父母道他年纪长成,不好到别人家去读书,不教他来了。幼谦频频到罗家门首看望,希冀撞见惜惜。那罗家是个大族,闺院通俗,怎得等闲出来?惜惜有一丫环。名唤蜚英,常到书房中伏侍惜惜,相伴来回的。今惜惜不来读书,连蜚英也不来了。只为凌晨采花,去与惜惜插戴,方得出门。到了夏季,幼谦思惟惜惜不置,做成新词两首,要等蜚英来时递去与惜惜。词名《一剪悔》,词云:

今后幼谦只去了望,但见楼西点了三个灯,就步至墙外来,只见竹梯早已安下了。即便出来欢会,如此,常常四五夜,连宵行乐。若遇着不便,不过隔得夜把儿,来往一月有多。正在快畅之际,真是功德多磨:有个湖北大帅,慕张忠父之名,礼聘他为书记。忠父辞了越州太守的馆,回家清算去赴约,就要带了幼谦到彼乡试。幼谦得了这个动静,心中舍不得惜惜,甚是烦恼,却违拗不得。只得将情奉告惜惜,就与哭别。惜惜拿出好些金帛来赠他做川资,哭对他道:“如果幸得未嫁,还好等你返来再见。倘若你未归之前,有了日子,逼我嫁人,我只是死在阁前井中,与你再结来世姻缘。当代无及,只当永诀了。”哽哽咽咽,两个哭了半夜,虽是交欢,终带惨凄,不得如常纵情。临别,惜惜执了幼谦的手,丁宁道:“你勿忘恩典,觑个空便,只是早返来得一日,也是好的。”幼谦道:“此不必分付,我若不为乡试,定寻个别话,推着不去了。今却有此,便须推不得,岂是我的心愿?归得便归,早见得你一日,也是欢愉。”相抱着多时,不忍分开,各含眼泪而别。

同年同窗,同林宿鸟。功德多磨,受人倒置。

话说自汉之前,人才只是幸荐征辟,故有贤能、刚正、茂才异等之名;其高贵不出,又有不求贵显之科。以是野无遗贤,人无匿才,天下尽得其用。自唐宋以来,俱重科名。虽是别途进身,尽能致位官僚,倒是惟以此为华丽。常常有只为不得一第,甘心老死京华的。到我国朝,初时三途并用,多驰名公大臣不由科甲出身,普通也替朝廷干功立业,青史标名不朽。那见得只是进士才做得事?直到迩来,把这件事越重了。不是科甲的人,不恰当权。当权所用的,不是科甲的人,不与他好衙门,好处所,多是一帆安插。见了以下出身的,就不是异途,也必拣个惫赖地点打发他。不上几时,就取消了。老是不把这几项人看得在心上。以是别项人内便尽有豪杰豪杰在里头,也无处展布。晓得没甚长筵广席,要做好官也没干,都把那志气灰了,怎能勾有做得出头的!及至是十进士出身,便贪如柳盗跖,酷如周兴、来俊臣,公道说不去,没何如考查坏了,或是参论坏了,毕竟替他留些根。又道是百足之虫,至死不僵,跌扑未几时,转眼就高官大禄,仍旧贵要;岂似科贡的人,一勾了帐?只为世道如此重他,以是一落第第,便象升天。却又一件好笑:就是科第的人,老是那穷酸秀才做的,并无第二样人做得。及至肉眼愚眉,见了穷酸秀才,谁肯把眼梢来管顾他?另有一等大富亲眷,放出倚富欺贫的手腕,做尽了恶薄腔子待他。到得忽一日榜上驰名,掇将转来,呵脬捧卵,偏是常日做腔欺负的头名。就是他上前着力。端的人间唯有这件事,贱的能够立贵,贫的能够立富;难分难明的仇恨,能够立消;极险极危的门路。能够立平。遮莫做了没脊梁、惹耻辱的事,一床棉被能够粉饰了。说话的,怎见得如此?看官,你不信且先听鄙人说一件势利好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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