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局不成幻,逆施方见权。
岂徒生作合,惯令死重还。
那平章家择日下聘,比前番同佥之礼更觉隆盛。三夫人道:“争得气来,心下方才欢愉。”只见平章家,拣下言期,花娇到门。速哥失里不肯上娇,众夫人,众mm各来相劝。速哥失里大哭一场,含着眼泪,勉强上娇。到得平章家里,傧相念了诗赋,启请新人出轿。伴娘开帘,等候再三,不见抬身。攒头轿内看时,叫声:“苦也!”元来速哥失里在轿中偷解缠脚纱带,缢颈而死,已此绝气了。仓猝报与平章,连平章没做事理处,叫人去报宣徽。那三夫人见说,儿天儿地哭将起来,仓猝叫人追轿返来,急解脚缠,将姜汤灌下去,牙关紧闭,目睹得不醒。三夫人哭得昏晕了数次,无可何如,只得买了一副廉价的棺木,尽将常日房奁金饰珠玉及两夫家聘物,纵情纳在棺内入殓,将棺木暂寄清安寺中。
这是个父母不肯许的,又有一个父母许了又悔的,也弄得死了活转来。一念坚毅,终成佳耦。留下一段嘉话,名曰《秋千会记》。恰是:
拜住归家来,对着母夸说此事,盛道宣徽诸女个个绝色。母亲解意,便道:“你我恰是门当户对,只消遣媒求亲,天然应允,何必望空恋慕?”就央个媒婆到宣徽家来讲亲。宣浅笑道:“莫非是前日骑马看秋千的?吾正要择婿,教他到吾家来看看。才貌若果好,便当许亲。”媒婆归报同佥,同佥大喜,便叫拜住盛饰仪服,到宣徽家来。
又到别处闲游了几年。其间也就说过几家婚事,高不凑,低不就,一家也未曾成得,仍旧到楚中来。那邻居王氏女固然未嫁,已许下人了。刘氏子闻知也不在心上。这些旧时朋友见刘氏子来了,都来访他,仍旧联肩叠背,日里合围打猎,猎得些樟鹿雉兔。晚间就烹炮起来,成群喝酒,没有三四鼓不肯休歇。一日打猎返来,在郭外十余里一个村庄里。上马少憩。只见树木阴惨,境地萧瑟,有六七个坟堆,多是雨淋泥落,尸棺半露。也有棺木破坏,尸骨尽见的。世人看了道:“此等空中,亏是白天,如果夜晚独行,岂不怕人!”刘氏子道:“大丈夫神钦鬼伏,就是黑夜,有何怕惧?你看我本日夜间,偏要到此处走一遭。”世人道:“刘兄固然有胆气,怕不能如此。”刘氏子道:“你看我彻夜便是。”世人道:“以何物为信?”刘氏子就在古墓上取墓砖一块,题起笔来。把同来世人名字多写在上面,说道:“我今带了此砖去,到夜间我单独送将来。”指着一个棺木道:“放在此棺上,明日来看便是。我送不来,我输东道,请你众位;我送了来,你众位输东道,请我。见放着砖上名字,挨名派分,不怕少了一个。”世人都笑道:“使得。使得。”说罢,只听得天上模糊雷响,一齐上马回到刘氏子下处。又将射猎所得,烹宰喝酒。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贞心不寐,身后重谐。
宣徽见他才情敏捷,韵句铿锵,心下大喜,分付安排盛席接待。筵席完整,待拜住以子侄之礼,送他侧首坐下,本身坐了主席。喝酒中间,宣徽想道:“适间咏秋千词,虽是流丽,或者是那日看过秋千,便已有此题咏,本日偶合着题目标。不然如何恁般来得快?端的六步之才也不过如此。待我再试他一试看。”刚好听得树上黄莺巧啭,就对拜住道:“老夫再欲请教,将《满江红》调赋《莺》一首。望不吝珠玉,意下如何?”拜住领命,即席赋成,打扫剡藤,挥洒晋字,呈上宣徽,词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