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姝面色一冷,本来已别在腰间的银铃旋即飞出,叮叮铛铛的卷起一阵银色罡风,轰然打向屋顶。
言辞始出,竟已下了逐客令。
“啪啪”的瓦砾碎了一地,灰尘飞扬,屋顶暴露数尺宽的大洞,一名蓝衣青年回声落下,悄悄的站在一处墙角,冷然的看着阮姝。
蓝衣青年淡淡的看了眼半空中的玉符,回身冲阮姝沉默道:“天水城不比咒怨峰,浩浩中原更不比西域楼兰,元正劝说仙子还是早些分开,四神云气图不是你能够觊觎的。”
云毅这些年看管义庄,甚么吹拉弹唱的出殡殇乐没听过,可这笛音方起,悲悯哀怨,六合落寞,内心没出处的一酸,贰心知是这笛音古怪,顿时用双手将耳朵堵住。
他甫一呈现,看了眼阮姝和徐公子,怪笑一声道:“羌笛何必怨杨柳!阮仙子这等倾国倾城的美人儿,‘昭君怨’未免花下晒裈,不如恨某协奏一曲‘山鬼谣’如何?”
阮姝手持玉笛,运起十成的丹田真气,手指灵动间,万千光彩灿烂如流,迫得徐公子回剑自保。
身后厉爪如影随形,涓滴不给云毅喘气之机,厉爪借势横扫,向前一伸,拽住云毅腰间衣裳,蓦地回扯。
他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眼角的尾纹却透暴露光阴的沧桑,宝蓝色的儒衣一尘不染,腰间挂饰的一枚白玉龙文佩毫不凡品。
若不是他背后一柄乌黑色的仙剑铮铮颤抖,云毅也只当此人是哪处的世家公子。
云毅见阮姝拿出玉笛,惊奇道:“这玉笛好生古怪,非金非玉,非石非竹,也不晓得是甚么材质做的。”
云毅内心一凉,他已模糊晓得偷袭本身之人,来不及思虑,或是转目瞥上一眼,云毅咬破舌尖,喷出一道血雾如雨,洒向满身。
血雾顿时落下,‘滋滋’的腐臭声立时传来,云毅顺着身上尤自拽着衣角的厉爪瞧去,一道惨绿色的鬼影沉默的盯着本身。
阮姝玉容一沉,银铃在手中轻晃,笑容半敛道:“假定妾身说不呢!”
他那里晓得,这玉笛乃是咒怨峰一脉独占的苦心竹,相传楼兰雨水希少,便用泥浆灌溉植物,是故本地竹类皆泛青黄之色。
他身形向前一仰,厉爪堪堪扫过背脊,一阵冰麻斯须传遍满身,身形一滞之下,行动不免慢了几分。
云毅听身后异动,大惊失容,可不待他回身,灵台蓦地生起一丝警兆,背后爪风阴狠化扣,索向本身双肩。
“勾魂令!小友快退。”
“阮红铃,连四张机的门人你都敢动,果然是越活越长本领了。”
她自付不是徐公子的敌手,可若让她扭头退走,无疑是承认技不如人,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阮姝笛音绵长,徐公子安闲淡定,二人在罡风中或攻或守,一曲昭君怨离愁别恨,一把天正剑行云流水,竟是不相高低。
转眼二十余招,阮姝真气稍滞,见四周剑网层层叠叠,她玉容一肃,气劲轻吐,两行清泪滴落笛孔,曲调顿时一转,凄凄悲鸣中,五色斑斓的罡风横扫徐公子。
徐公子见阮姝亮出玉笛,心知这一战在所不免,可他一来矜持仙术超然,又不肯占名女子的便宜,是而恻立一旁,静候阮姝出招。
这‘昭君怨’乃是古音婆婆成名绝技之一,阮姝醉心多年,早已到了炉火纯青之境,一曲奏来,已是未成曲调先有情。